终于,那男人幽幽地开口了,冰冷的气息像小蛇一样吹拂着他的耳根和脖颈,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老哥……我……我重不重?”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破了这寂静的气球,也试图扎破张大胆强装镇定的外壳。张大胆浑身的汗毛“唰”一下全部立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像是要挣脱束缚蹦出来。他知道,真正的较量开始了。鬼物这是在用最经典的方式试探他的心智,一旦他表现出恐惧,说出“轻”或者因害怕而不敢回答,就等于露了怯,给了鬼物可乘之机,后续的侵害便会变本加厉。
他深吸一口带着河泥腥味和身后鬼物身上腐臭味的冷空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的恶心感,故意哼哧哼哧地喘了两口粗气,显得十分费力似的,然后用骂骂咧咧的口气吼道:“重!咋不重?死沉死沉的!跟个打场的石磙似的!你他娘的是吃秤砣长大的?还是兜里揣了金元宝舍不得扔?”
这话一出,背上的重量没有任何过度地骤然剧增!仿佛瞬间有一座无形的小山压了下来,压得他腰猛地一弯,脊椎骨“咯咯”作响,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倒在泥泞里。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淤泥,直到脚踝,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拔出来,向前挪动一寸都异常艰难。那鬼物在施加压力,不仅要压垮他的身体,更要借此机会,彻底摧垮他的精神防线,将极致的恐惧注入他的灵魂。
张大胆闷哼一声,脖子上、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憋得通红。他咬紧牙关,几乎是凭借着一种本能般的倔强在支撑。就在几乎要坚持不住的瞬间,他脑海里再次闪回当年抱着女儿小丫那只烧焦的、小小的尸身时的沉重——那才是真正的、足以压垮一个人所有希望和生趣的、让人绝望窒息的重量。与那份记忆中的沉重相比,背上这鬼物施加的、纯粹物理上的重量,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低吼一声,像是跟这鬼物,也像是跟这该死的命运赌气,竟咬着后槽牙,调动起全身每一丝力气,一步一个深坑,硬生生地、踉跄着从齐踝深的泥泞中挣扎出来,艰难地爬上了对岸。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街,甚至不成调子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