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带我和林若若去吃饭。吃完饭送林若若回家后，车上只剩我们俩。
他忽然说：“瑶瑶，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是我活该。”
我没说话。
“当年我妈找你的事，我后来才知道。我回去找过你，但你搬走了，电话也换了。我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找不到你。”他声音很低，“那段时间，是我最难受的时候。家里逼我，你不见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提起当年分开后的细节。心里有点酸。
“出国是不得已。家里用继承权威胁我，如果我不去，就彻底切断我的经济来源，让我一事无成。我想，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再回来找你。所以那三年，我拼了命地工作。”
他停下车，看着我，“现在我回来了。也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顾家现在是我说了算。再也没有人能逼我做任何事，包括离开你。”
路灯的光照进车里，他的侧脸轮廓清晰。我能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
“瑶瑶，再信我一次。”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这次，我没有立刻甩开。
我们的关系，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默认了他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会来接我下班，周末会一起吃饭，看电影。像普通情侣一样，但比那时多了份小心翼翼。
他对我很好，好到挑不出毛病。体贴，尊重，有求必应。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太顺利了。他变得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有时候，我会看到他接电话时，眼神会瞬间变得很冷，语气也很强硬。但一转向我，立刻又变得温柔。那种切换，太快了。
还有一次，我去他公司找他。他不在办公室，他助理说他在开会。我等他时，无意中看到他桌上有份文件，是关于收购一家公司的。那家公司，好像是我现在上班的这个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我没多想，商业上的事我不懂。
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遇到了一个大学时和顾卿裴关系还不错的学长。学长看到我和顾卿裴在一起，很惊讶。
“你们和好了？真好。”学长笑着说，“卿裴当年可是为了你，差点跟他家里决裂。出国那几年，过得跟苦行僧似的，就知道工作。我们都以为他走不出来了。”
我笑笑，没说话。
学长又说：“不过他现在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你也别怪他当年狠心，他那种家庭，有时候身不由己。他能挣脱出来，不容易。”
这些话，更印证了顾卿裴的说法。我心里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些。
我和顾卿裴的关系渐渐稳定。他甚至开始计划带我去见他现在的朋友，还有……他妈妈。
我有点抵触。当年他妈妈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顾卿裴安慰我：“别担心，现在她管不了我。而且，她也很想见见你，为当年的事道歉。”
他将见面安排在一家很高雅的餐厅。我去的时候，有点紧张。
顾卿裴的妈妈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没那么盛气凌人，脸上带着客气，甚至有点拘谨的笑容。她确实为当年的事道了歉，还说希望我们好好相处。
这顿饭吃得还算平静。但我总觉得，顾妈妈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不完全是接纳，好像还有点……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