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瞬间被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填满。时间跨度，远不止今晚。
【赵锐：宝贝，想你了。今天那傻逼又加班？】
【林晚：嗯…烦死了。还是你好。】
【赵锐：那当然，晚上老地方？给你带了上次你说喜欢的那条项链。】
【林晚：锐哥你真好！（爱心）】
【赵锐：沉哥最近没发现什么吧？】
【林晚：放心，他忙得跟狗一样，哪有空管我。】
【赵锐：嘿嘿，那就好。真想快点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林晚：快了…再等等。】
【赵锐：等不及了，宝贝。今天在KTV，真想当场就…】
【林晚：讨厌！差点就被他看见了！】
【赵锐：看见又怎样？老子早他妈受够了！】
【林晚：别冲动…锐哥，再忍忍。】
【赵锐：忍个屁！老子忍他顾沉够久了！项目的事，按计划来，搞垮他！】
【林晚：嗯，资料我快弄全了…】
【赵锐：好！搞垮他，他的钱，他的公司，还有你…都是老子的！】
一条条，一句句，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顾沉的眼睛里。那些亲昵的称呼，恶毒的咒骂，还有那个刺眼的“项目”…每一个字都在他眼前扭曲、放大，带着血淋淋的嘲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厅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顾沉的脸，那张脸冷硬得像一块生铁，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从三个月前，一直翻到最新的、就在几个小时前，赵锐发来的那条：【宝贝，到家没？想死你了。那傻逼没为难你吧？】
顾沉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林晚。
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暴怒，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那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项目？” 顾沉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什么项目？‘启明星’？”
林晚猛地一哆嗦，把头埋得更深，不敢回答。
顾沉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扭曲得没有一丝温度。他不再追问，只是拿着那只粉色的手机，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书房。沉重的关门声，像一记闷锤，砸在林晚的心上，也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书房里没有开灯。顾沉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周。”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帮我查点东西。启明星项目，林晚经手的所有环节，尤其是核心数据备份和财务流水。还有，赵锐名下那个‘锐锋’酒吧，所有股东构成、资金往来、税务…特别是，有没有沾不该沾的东西。要快，要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惊讶，但没多问，只应了一声：“明白，顾总。最迟后天。”
“嗯。” 顾沉挂了电话。幽蓝的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温度，彻底熄灭。他拿起林晚那只粉色的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停留在赵锐的名字上。
报复的齿轮，在死寂的书房里，无声地、冷酷地，开始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