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季舒,在城南开了家布行,名字叫“锦绣阁”。
不大,但布料是城里最好的。
对街的钱氏布行老板钱通,看我眼红,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自己布料以次充好,生意做不过我,就动起了歪脑筋。
找了城西一帮地痞,天天上我店里“喝茶”。
不砸东西,不骂人,就一屁股坐那儿,翘着二郎腿,把我的客人都吓跑。
伙计们愁得不行,官府也管不了这种“民事纠纷”。
人人都以为我一个女人家,这次要栽。
他们不知道,我爹教我做生意,第一条就是:
对付恶狗,不能跟它对咬,得让它自己把牙给崩了。
钱通想砸我的碗,我就搭个台子,请他的人上来唱堂会。
这出戏,得唱得全城人都来看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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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季舒,锦绣阁的老板。
说白了,就是个卖布的。
我爹死得早,这家店就落到了我手上。街坊邻里都说,一个女人家,守不住这么大的家业。
我偏不信。
这几年下来,锦绣阁的生意,比我爹在的时候还好。
这就碍着某些人的眼了。
比如对街钱氏布行的老板,钱通。
那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走路都带喘,眼睛里只有算盘珠子。他的布,十匹里有八匹是拿烂货充好货。骗得了外地人,骗不了本地街坊。
生意做不过我,他就开始下绊子。
今天,他养的狗又来了。
为首的叫陈三,一脸横肉,走道跟螃蟹似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喽啰,个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他们一进门,店里瞬间就安静了。
正在挑布的两位大婶,手一哆嗦,布匹掉在了地上。她们看了一眼陈三,赶紧捡起来,低着头就往外走。
“哎,别走啊,再看看。”陈三咧着一口黄牙,伸手拦了一下。
大婶吓得脸都白了,绕开他的胳膊,跑了。
我店里的伙计张诚是个愣头青,气得脸通红,操着扫帚就要往前冲。
我抬手拦住了他。
“老板?”张诚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扫你的地。”我声音不大,但张诚听见了,动作停住了。
他狠狠瞪了陈三一眼,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拿着扫帚在角落里画圈。
陈三一行人,熟门熟路地找了几条长凳,大喇喇地坐下。
有人抠脚,有人剔牙,还有人旁若无人地讲着荤段子。
整个店里,一股子汗臭味混着脚丫子味,熏得人脑仁疼。
他们不砸东西,也不骂我,就这么坐着。
但凡有客人想进门,看到这阵仗,脚跟立马调转方向,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前几天,张诚气不过,报了官。
官差来了,问明情况,两手一摊。
“人家也没打人,也没抢东西,就是坐着歇歇脚,我们怎么管?”
钱通这招,够阴损。
这就是阳谋。他明着告诉你,我就是要恶心你,就是要搅黄你的生意,但你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三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眼神时不时往我这边瞟。
那眼神里全是挑衅。
他在等我发火,等我失态,等我哭着喊着求饶。
我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
账本摊开,我一笔一笔地对账,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