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办公室里,空气仿佛都凝结了。红木办公桌光可鉴人,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背后是一整排装满教育专著和政策文件的书柜,严谨得如同他本人。
严啸将听课本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其中一行记录。
“解释一下,课堂上这种不该出现的错误。”他抬眼看她,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无形的威压,“作为一名教师,专业知识上的任何疏漏,都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我不希望在我的部门里,看到这种低级失误。”
林溪站在办公桌前,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他的指责无可厚非,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以及他明明知她为何状态不佳却依旧毫不留情的逼问,让她感到一阵委屈和愤怒。
“对不起,严主任,是我备课不够充分。”她低下头,忍着情绪道歉。
“只是备课不充分?”严啸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所有伪装,
“林老师,你最近的状态似乎一直不稳定。
如果你有什么私人问题影响到工作,最好现在就说出来。我的学校里,不允许任何人带着个人情绪工作,尤其是可能……造成不良影响的个人问题。”
他刻意加重了“不良影响”几个字,意有所指。
林溪猛地抬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知道了!他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恐慌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叛逆同时涌上心头。他凭什么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对她?当年不告而别的人是他!
“我没有个人问题!”林溪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只是刚开学有些疲劳!严主任如果对我不满意,大可以按规章制度处理,不必这样……含沙射影!”
“含沙射影?”严啸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没有弧度的冷笑。他忽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走向林溪。
强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林溪下意识地后退,小腿却撞到了身后的访客椅,退无可退。
严啸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下,近得她能看清他衬衫领口一丝不苟的缝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又陌生的气息。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然后缓缓上移,锁住她惊慌的眼睛。
“林溪,”他不再叫她林老师,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被压抑的怒火,“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讨论教学事故吗?”
他猛地伸手,却不是朝向林溪,而是精准地抓过了她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手提包!
“你干什么!还给我!”林溪惊呼一声,扑过去想抢回来。
严啸轻而易举地格开她的手,动作快得惊人。他拉开拉链,无视里面散落的零碎物品,直接探向内袋——那个她藏东西的地方。
林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徒劳地想去阻拦:“你不能……这是我的隐私……”
严啸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从内袋里抽出了那张折叠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纸。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缓慢地、几乎是刻意折磨她一般,将那张纸展开。白色的纸张,醒目的医院logo,以及中间那几行清晰的诊断说明和结论——妊娠,约8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