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博士看了一眼手表，“姜先生，你的选择是？”
屏幕上，那个黑衣人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我母亲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死寂。
“我签。”
协议被放在我面前。
我拿起笔，手却在微微颤抖。
就在我的笔尖即将落上纸面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房间剧烈地摇晃起来。
天花板上的灯闪烁了几下，瞬间熄灭。
应急的红灯亮起，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空间。
博士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愤怒。
“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冲了进来，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
博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沈翊？”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是他。
是沈翊带人来了。
4.
混乱中，没人再顾得上我。
押着我的两个黑衣人，立刻转身，举枪对准冲进来的方向。
博士则在几个人的护卫下，迅速向房间另一侧的一扇暗门退去。
机会只有一次。
我猛地抬起手里的金属椅子，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离我最近的那个黑衣人。
他闷哼一声倒地。
另一人反应极快，立刻调转枪口。
但已经晚了。
我一个翻滚，躲到金属桌后，顺手抄起地上的手枪。
上一世的记忆中，父亲曾教过我射击。
身体的肌肉记忆，在这一刻被唤醒。
我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另一个黑衣人的腿，扣动了扳机。
枪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我没有恋战，转身就朝博士撤退的暗门冲去。
穿过暗门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是另一部电梯。
博士和他的护卫已经进了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
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毒怨。
“姜辰，你跑不掉的。”
我举起枪，对着电梯的控制面板连开两枪。
火花四溅，电梯门卡在半空，停住了。
但我没有追。
我知道，凭我一个人，追上去也是死路一条。
我转身，跑向另一个方向。
警报声，枪声，呼喊声，在身后交织成一片。
这个地下基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靠着墙壁，大口地喘着气。
沈翊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算监控发现照过来也没这么快！？
是那通被我挂断的电话吗？
他追踪了我的手机信号？
不管怎样，我欠他一条命。
我在迷宫一样的通道里穿行，试图找到出口。
突然，我在一个岔路口停下脚步。
左边的通道，通往地面。
右边的通道，深处传来微弱的亮光，和一股奇怪的甜腥味。
5.
那股甜腥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从右边通道深处飘来。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白色隔离门，门上嵌着一块方形的观察窗。
我贴近窗口，里面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那不是实验室，更像一间顶级的特护病房。一排排病床上，躺着的大多是孩子。他们身上插着各种管线，连接着床边复杂的仪器，输液袋里流淌着颜色诡异的液体。每个孩子都双目紧闭，面无血色。
这里，就是顾衍名下私人医院里，从不对外开放的“特殊治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