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前几天亲家母给晓婷发的视频,她在丽江古城里逛着,手里拿着烤串,笑得一脸开心。
可她转头就跟晓婷说:
“闺女,我这都是硬撑着,其实我身体不好,就想趁现在还能走,多去看看。”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觉得很迷茫。
我到底在为谁活?
为了儿子儿媳,我放弃了自己的爱好,每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可他们不仅不领情,还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中午的时候,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想跟他说说我的想法。
可电话接通后,没等我开口,建斌就说:
“妈,我正忙呢,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对了,晚上我想吃您做的红烧肉。”
我握着电话,想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我默默挂了电话,起身去菜市场买肉。
走到菜市场门口,我看到一家旅行社在搞活动,海报上印着云南的风景,跟亲家母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我站在海报前,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下定那个决心。
3
乐乐病好没半个月,儿媳晓婷突然找上了我,语气理所当然又不容置疑:
“妈,我弟下个月结婚,彩礼还差十万,你先把这钱垫上。我听建斌说了,你手里存着养老钱呢,都是一家人,你总不能看着我弟娶不上媳妇吧?”
听到这话,我瞬间攥紧了手掌。
我的确有一张卡,但是那里面是我和老伴攒了大半辈子的养老钱,还有老伴走时留下的抚恤金,总共也就十二万。
我张了张嘴,想跟她说这钱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可话没出口,就被建斌的声音打断:
“妈,晓婷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岳母也说了,等以后我弟条件好了,肯定会还你的。”
“可这是我和你爸的养老钱……”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起老伴生前反复叮嘱,让我留着这笔钱,别轻易给出去,万一以后生病住院,不至于伸手求别人。
晓婷立刻皱起眉,语气带了委屈:
“妈,您怎么这么见外啊?我都嫁给建斌了,我的弟弟不就是您的半个儿子吗?您现在帮了他,以后他还能忘了您的好?再说了,我妈天天跟我哭,说我弟要是娶不上媳妇,她就没脸见人了,您忍心看她难受吗?”
我看着晓婷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建斌期待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我知道亲家母根本不是真的没钱。
前几天我还听张美丽说,亲家母刚给她小儿子买了辆新车,说是为了给结婚撑场面,可到了我这儿,就变成了彩礼不够。
我最终没有把话说破,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这钱我不能动,万一以后我生病……”
“妈!”
晓婷的声音陡然拔高,
“您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总想着生病的事?我看您就是不想帮我们!我妈说得对,您就是把钱看得太重,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管!”
那天晚上,晓婷没跟我说话,建斌也唉声叹气,说我不通情理。
我躺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手里攥着老伴的照片,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我想不通,我掏心掏肺对他们好,帮他们带娃、做家务,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只想着从我这里要钱,连我养老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