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看了很久，突然抓住她的手，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像……真像你妈年轻的时候……念念，我的乖孩子……”
苏念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奶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太拍着她的手，气喘吁吁，“以后……就在沈家好好住，奶奶护着你……”
正说着，柳玉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妈，您跟念念刚见面，别累着。念念刚回来，我带她去看看房间。”
老太太看了柳玉茹一眼，没说话，只是紧紧握着苏念的手，直到柳玉茹催促了好几次，才不舍地松开。
柳玉茹把苏念领到二楼最角落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窗户正对着后院的垃圾桶，光线昏暗。
“以后你就住这儿。”柳玉茹语气不耐烦，“家里佣人多，不用你干活，但也别到处乱跑，规矩点。明天让张妈带你去买几身衣服，别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让人笑话。”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门都没关。
苏念看着布满灰尘的单人床和堆到墙角的旧箱子，心里一片冰凉。这就是她的“房间”？还不如村里奶奶家的土炕暖和。
她蹲下身，慢慢整理自己的帆布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裳，一本翻烂的草药图鉴，还有奶奶留的银镯子。镯子是纯银的，带着岁月的痕迹，是她唯一的念想。
“哟，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当？”沈梦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抱着胳膊冷笑，“苏念，我警告你，别以为回了沈家就能抢我的东西。爸妈最疼我，哥哥也护着我，你一个乡下丫头，赶紧识相点滚回你的山沟沟去！”
“这也是我的家。”苏念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倔强，“是奶奶让我回来的。”
“奶奶？”沈梦瑶像是听到了笑话，“奶奶快不行了，等她走了，看谁还能护着你！”她上前一步，一把抢过苏念手里的银镯子，“这破玩意儿挺别致，给我了！”
“还给我！”苏念急了，那是奶奶留的唯一念想，她扑过去想抢回来，却被沈梦瑶狠狠推倒在地。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一点规矩都没有！”沈梦瑶擦了擦镯子上的指纹，嫌弃地扔在地上，“谁稀罕你的破烂！”
银镯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磕出一个小缺口。苏念心疼得要命，连忙捡起来紧紧攥在手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梦瑶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转身扭着腰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念一个人，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这里没有奶奶的温暖，没有村里人的淳朴，只有冷漠、嘲讽和敌意。她后悔了，不该来这个所谓的“家”。
第二天一早，张妈领着苏念去商场买衣服。柳玉茹给了张妈一张卡，语气生硬：“别买太贵的，随便给她挑几件能穿的就行。”
商场里的衣服琳琅满目，价格标签看得苏念心惊肉跳。张妈倒是客气，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苏念只是摇摇头，说随便就行。
最后张妈给她挑了几件打折的T恤和牛仔裤，加起来不到两百块。沈梦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指着橱窗里一件限量版连衣裙：“张妈，我要那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