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位被邻居霸占了整整五年。
警察来了无数次,每次都说:“这是民事纠纷,你们最好协商解决。”
我一个字都没多说,没有争吵,没有叫骂。
可正是我的“不闹”,把嚣张跋扈的邻居气到发疯,竟反过来报警说我涉嫌骚扰。
他以为占尽了便宜,却不知,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01
傍晚七点,地下车库的空气一如既往地混浊、闷热。
我驾驶着我的灰色大众,转过最后一个弯道,B区-107号,那个刻在墙上,也烙在我心里的号码,赫然出现在眼前。
以及,停在号码前的那辆,油光锃亮,永远堵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宝马。
五年了。
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下,不是剧痛,而是一种早已习惯的、钝重的麻木。
我没有按喇叭,没有探出头去叫骂,甚至连方向盘都没有丝毫的偏转。
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我将车缓缓驶过,停在几十米外的临时访客车位上。
熄火,拔钥匙,下车。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一场默剧。
我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我毫无表情的脸。
对着那辆宝马和我的车位,我冷静地按下快门。
一张,两张,三张。
远景,近景,车牌特写。
最后,一张包含了日期和时间戳的全景图。
这些照片,将成为我复仇乐章里一个冰冷的音符。
“林哥,又回来了啊。”
保安小王拖着疲惫的步子走过来,他的脸上混合着同情、无奈,还有一丝对我这种“窝囊”行为的费解。
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递给我。
是物业最新下发的“调解无效通知书”。
我接过来,指尖触摸到纸上打印的“无法处理”四个字时,那冰冷的油墨仿佛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我盯着那张纸,一言不发,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水。
小王叹了口气:“林哥,这张大强太不是个东西了,要不……你再闹闹?上次警察来,你一句话不说,他更来劲了。”
我只是对他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是微笑的表情。
闹?
五年前,当我用尽半生积蓄买下这套房和一个专属车位时,我也曾想过。
那时,我对新生活充满期待,连空气都是甜的。
第一次发现车位被占,我礼貌地留了纸条。
第二次,我找了物业。
第三次,我报了警。
我永远记得那个下午,李警官站在我的车位前,满脸疲惫。
而那个叫张大强的男人,挺着啤酒肚,穿着跨栏背心,指着我的鼻子,对着警察吼:“这车位他空着也是空着!他一个单身汉,又不天天开车,给我停怎么了?再说了,我停了都快一个月了,他现在才说,早干嘛去了!”
警察无奈地摇着头,转向我:“林先生,你看,这属于民事纠纷,我们执法权有限,你们最好还是协商解决。”
协商。
和一头只认拳头和利益的野兽协商?
我看着张大强那副“你能奈我何”的嘴脸,听着李警官那公式化的疲惫说辞,心里最后一丝对“常规途径”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从那天起,我选择了沉默。
我不再争辩,不再找物业,不再频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