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热爱劳动,鄙视享乐……”
“二、崇尚科学,破除迷信……”
周围的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窃窃私语。
“疯了,彻底疯了。”
“陈劳模这是把老婆当畜生训啊。”
“太吓人了,以后离她远点。”
我的灵魂飘在上方,看着这人间喜剧,心中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干部服的青年走了进来。
是市文化宫的干事,赵延年。
他皱着眉,快步走到我面前,打断了我机械的背诵。
“同志,你还好吗?”
他看着我空洞的眼神和脸上僵硬的微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与不解。
我的身体没有回应,准备继续背诵。
他却伸手,轻轻按住了我的肩膀。
“苏文绣同志,是我,赵延年。”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温和。
“我上次在后山,听到你唱的《游园惊梦》,那声音那才是你,不是吗?”
《游园惊梦》。
我的灵魂剧烈地颤抖起来。
赵延年见我还是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戏票,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
“今晚文化宫有省昆曲团的演出,名角亲临。我想你肯定喜欢。”
他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清澈。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些不方便,但如果你能来……”
这一刻,我的灵魂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太迟了。
对不起,我赴不了你的约了。
我的眼角,一滴混合着灰尘的液体,缓缓滑落。
那不是眼泪。
是我的尸体,开始分解渗出的组织液。“好啊!苏文绣!”
陈卫国通过仪器里的监听设备,听到了赵延年说的每一个字。
“原来是这些‘封建余毒’在背后作祟!你竟敢私下里和别的男人谈论这些下流东西!”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操控我的手,猛地伸出。
不是去接那张珍贵的戏票。
而是狠狠地将它夺过来,当着赵延年震惊的目光,“撕拉”一声,撕得粉碎。
赵延年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错愕。
“你……”
陈卫国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恶毒,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些所谓的‘艺术’,只会把人变成不知廉耻的废物!”
他操控我的身体,突然向后踉跄一步,跌倒在地。
然后,我的手指着目瞪口呆的赵延年,用凄厉声音尖叫起来。
“他……他想对我图谋不轨!”
“他用这些靡靡之音引诱我!想破坏我的家庭!”
“你胡说!”
赵延年又惊又怒,一张脸涨得通红,百口莫辩。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一个追求荣誉的劳模妻子,和一个“搞文艺的”,人们的眼神瞬间变得鄙夷和猜忌。
够了!
住手!
我在半空中疯狂呐喊。
陈卫国,你不仅要毁了我,还要毁掉这世上唯一的一点美好吗?
他似乎嫌这还不够。
他操控我的身体,做出更屈辱的动作。
我的腿在地上分开,用一个羞耻的动作对着众人。
嘴里还在哭喊着:“我脏了!我对不起卫国!都是他害的!他是个流氓!”
赵延年被这无耻的诬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