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死了。一块广告牌从天而降,砸在我面前半米不到的地方,碎石溅起,划破了我的脸。就在那失重的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每个人头顶上,都飘着一团不一样颜色的气。
医生说我脑震荡,有幻视。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我最好的闺蜜苏晴抱着我哭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头顶那团几乎快要熄灭的灰气,从我俩身体接触的地方,贪婪地吸走了一缕我头顶耀眼的金光。
那金光融进她的灰气里,她的气团亮了一点点。
而我的,暗了一分。
我叫林晚,是个设计师,从小运气就好。走路能捡钱,抽奖没空过手,方案总是一稿过。同事都说我是锦鲤。苏晴是我大学起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租房,一起上班,亲如姐妹。她总是羡慕地说:“晚晚,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好运就好了。”
以前我只当是玩笑。
现在,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还有她头顶那团不断变亮的灰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窜。
出院回家,苏晴对我无微不至。她给我炖汤,帮我按摩,替我整理乱糟糟的设计稿。每一次,她都会找各种理由和我进行身体接触。拍拍我的肩膀,拉拉我的手,或者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每一次接触,我都眼睁睁看着我头顶的金光,一丝丝地流向她。
我像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越挣扎,生命力流失得越快。
我开始找借口躲着她。
“晴晴,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我缩在被子里,避开她伸过来想给我盖被子的手。
“晚晚,你最近怎么老躲着我?”她站在床边,眼神里带着一丝受伤。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装睡。
第二天,我负责的一个重要项目,客户突然说要推翻重做。要知道,这个方案之前已经全票通过了。而苏-晴,她一个刚入职时提交的、被压了半年的旧方案,居然被另一个大客户看中,直接签了合同。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恭喜她。她端着咖啡,走到我工位旁,状似亲昵地靠在我身上,声音甜得发腻:“晚晚,多亏了你,我才能转正。今晚我请客!”
我僵着身体,看着一缕耀眼的金光从我头顶飘出,融进她那已经变成淡金色的气团里。我的金光,已经黯淡得像傍晚的太阳。
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意外。
是掠夺。
我盯着她手腕上那条我俩一起买的“闺-蜜手链”,银色的链子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像一条冰冷的蛇。
我必须做点什么。
2..
脑震荡的后遗症让我头痛欲裂。我开始丢三落四,走路平地摔跤,喝水都能呛到。我的生活,从顺风顺水,变成了一场灾难。
我头顶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苏晴却像走了大运。她出门踩到一张彩票,中了五千块。公司年会抽奖,她抱回了特等奖的最新款手机。就连她随手养在阳台快要死掉的多肉,都奇迹般地开花了。
她把奖金分给我一半,把手机送给我,笑得天真又无辜:“晚晚,我的好运分你一半!”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钱,只觉得那一张张红色的钞票,都沾着我的血。
我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搜索。
“运气能被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