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走到另一个,刚才跟张承,聊得最欢的官员面前。
他是户部侍郎,王珂。
我把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
“王大人,”我轻声问,“现在,本宫,有资格,敬您一杯酒了吗?”
王珂“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他身后,那群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世家官员们,也跟着,跪了一地。
我看着他们,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
我知道,从今晚起,再也无人敢小瞧我这个“妖妃”。
也再也无人敢,质疑萧獗的皇威。
这朝堂,终于,要彻底换血了。
6
那一夜之后,我在朝中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人人谈我色变,背后都叫我“毒妃”。
萧獗却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他不仅没有责备我,反而给了我更大的权力。
他让我,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甚至,旁听一些不太重要的朝会。
我知道,他这是在把我,当成他的影子,他的另一双眼睛。
他需要我,用女人的身份,去处理一些,他作为皇帝,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白天,我们是君臣,是盟友,一起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分析朝局。
晚上,我们又是最亲密的枕边人。
他会跟我讨论,哪个将军心怀鬼胎,哪个文臣可以重用。
我也会跟他分析,世家之间的利益纠葛,告诉他,如何分化,拉拢,打压。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爱情,只有最赤裸的,利益和权谋。
但偶尔,我也会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比如,他会强迫我,吃掉我不喜欢吃的青菜。
比如,他会在我熬夜看宗卷,看到睡着时,默默地,给我披上一件外衣。
这些,微不足道的温柔,像一颗颗小石子,投入我那颗,早已冰封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我告诫自己,不能动心。
帝王之爱,最是虚无缥缈。
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这天,我正在整理前朝留下的,那些世家贵族的族谱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几乎所有排得上号的世家,都和一个人,有姻亲关系。
那个人,就是当朝的丞相,顾延之。
顾延之,和林正德一样,也是前朝的三朝元老。但他比林正德,更聪明。
城破之日,他第一个,打开府门,迎接萧獗入城。
萧獗登基后,他也第一个,上表劝进,拥立之功,无人能及。
所以,萧獗保留了他的丞相之位,对他,也颇为倚重。
但我知道,这种人,最是危险。
他就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朝堂之上。他的关系网,遍布朝野,几乎无人能撼动。
如果说,张承那些人,是摆在明面上的敌人。
那顾延之,就是藏在暗处的,最大隐患。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萧獗。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你想怎么做?”他问我。
“动他,很难。”我说,“他经营多年,根基太深。贸然动他,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
“那就不动?”
“不。”我摇摇头,“要动,但要,换一种方式。”
“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