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在剧痛中睁开眼时,肺里还像灌满了滚烫的沙砾,喉咙里残留着铁锈与血腥混合的味道。他猛地坐起身,视线扫过四周——不是末世第七年那座被血水浸泡的钢铁堡垒,没有弥漫的硝烟,没有耳边永不停歇的嘶吼,只有出租屋窗外飘进来的、带着栀子花香的晚风。
他颤抖着抓过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日期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他的眼底:2082年3月17日。
距离那场让全球陷入冰封与混乱的“极寒天灾”,还有整整六十天。
上一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2082年5月16日,全球气温毫无征兆地骤降,短短三天内,零下五十度的严寒冻结了江河湖海,电力系统全线崩溃,交通瘫痪,粮食供应链彻底断裂。更可怕的是,在极寒中存活下来的人,很快被一个名叫“雷暴”的男人统治——他靠着早年囤积的武器和物资,组建了一支武装队伍,在废墟之上建立了“钢铁城”,将所有幸存者视为奴隶,稍有不从便是酷刑与死亡。
陆沉就是那些幸存者中的一个。他曾是一家小超市的店员,极寒爆发时,靠着仓库里仅剩的几箱泡面和矿泉水,在冰柜一样的出租屋里撑了半个月。后来实在冻得受不了,他跟着一群幸存者走出了家门,却在寻找物资时被“雷暴”的人抓住,押进了钢铁城。
在钢铁城的五年里,陆沉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每天要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搬运物资,只能得到半块发霉的面包和一口冰水;要是手脚慢了,就会被“雷暴”的手下用铁棍抽打,他的左腿就是在一次搬运中被打断,因为没有药品,落下了终身残疾。他见过太多人因为反抗而被活活冻死在雪地里,见过女人被“雷暴”的手下肆意凌辱,见过孩子因为抢不到食物而被踩在脚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雷暴”,却住在温暖如春的堡垒里,每天享用着罐头、牛排,甚至还有红酒。
真正让陆沉绝望的,是第七年的那个冬天。钢铁城的物资出现短缺,“雷暴”为了节省粮食,决定将所有“老弱病残”赶到城外的雪地里,让他们自生自灭。陆沉因为腿疾,自然也在其中。他被两个武装人员拖出堡垒时,正好看到“雷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冷漠地看着他们这些将死之人。那一刻,陆沉的心里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让“雷暴”和他的爪牙,尝尝被冻饿而死的滋味!
“呼……呼……”陆沉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极寒爆发前的两个月。这一次,他绝不会再任人宰割,他要囤够足够的物资,建立自己的安全屋,然后亲手掀翻“雷暴”的统治,为上一世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陆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要在末世里活下去,甚至对抗“雷暴”这样的霸主,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钱和物资。他打开手机银行,看着里面仅有的三万八千块存款,眉头紧锁——这点钱,在极寒爆发前连一个月的物资都买不到,更别说建立安全屋了。
他立刻开始盘点自己的资产:一套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位于城市边缘的老城区,面积不大,但地段偏僻,适合改造成安全屋;一辆开了四年的二手面包车,虽然破旧,但还能正常行驶;还有一些零散的存款和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