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铁棍朝着周漾挥去！周漾侧身躲过，反手擒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铁棍哐当落地。
他动作又快又狠，但对方人多，混乱中，有人从后面狠狠踹在他膝窝，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几人围上去拳打脚踢。
周予衡眼睛瞬间红了，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都他妈给我住手！”
混混们认出了他，一时停了手，有些无措。
周予衡却看也没看他们，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靠着墙喘息的周漾身上。周漾嘴角破了，渗着血丝，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角，他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看向周予衡的眼神里是全然的暴躁和不耐烦，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周予衡？”周漾喘着气，嗤笑，“来看笑话？还是又来撒你的臭钱？”
周予衡心脏抽痛，上前一步想扶他：“你没事吧？我……”
“滚开！”周漾猛地挥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周予衡踉跄了一下。他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却因为腿上的伤又跌坐回去，痛得他骂了句脏话。
他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瞪着周予衡，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你除了会砸钱、会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会什么？啊？！”
“你他妈以为谁都稀罕你的钱吗？！”
这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周予衡心上。他看着周漾沾血的冷笑，看着他那句“臭钱”，感觉自己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抖。
周漾不再看他，用手撑着地，试图再次站起来。
“等等！”周予衡猛地回神，冲口而出。
周漾动作停住，却没有回头，背影写满了抗拒。
周予衡看着他那倔强孤直的背影，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钱……钱你不要。”
他喉咙滚动，每一个字都像是打破一层坚冰。
“那……把我自己赔给你，要不要？”
巷口的风穿过，吹动周漾染血的衣角。
时间静止了片刻。
周漾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他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他脸上还带着伤，血迹未干，眼神里的凶狠和暴躁还没完全褪去，但多了明显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予衡，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周予衡疯了。
“赔给我？”周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因为牵动了伤口，笑得有点抽气，“周大少，你他妈没病吧？你值几个钱？细皮嫩肉的，能扛揍还是能打架？”
周予衡愣住，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周漾看着他这副难得的呆愣模样，眼底那点暴躁似乎被什么别的情绪冲淡了一丝。他呲牙咧嘴地扶着墙站起来，拖着伤腿，转身就要走。
“喂！”周予衡急了，下意识喊了一声。
周漾脚步没停，只是很不耐烦地甩了一句：“愣着干什么？真要赔？……那就过来扶一把！脚疼，走不动了！”
周予衡站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几秒后，巨大的、几乎能将他淹没的狂喜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他猛地跑上前，动作甚至有些慌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搀住周漾的手臂。触碰到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真实的暖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漾没有推开他，只是嘴上还不饶人：“轻点儿！笨手笨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