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一只飞蛾扑棱着翅膀，直接从禁制里穿了过去，连点波澜都没有。
我心里突然冒起个念头，赶紧爬过去，先用触须碰了碰禁制的光罩。
没反应！
我又往前爬了点，整个身体都进了禁制范围，还是没触发警报！
我愣了愣，随即狂喜，仙界的禁制，居然对虫豸的身体没用！
这可是个大发现！
远处，仙使押着飞升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那些人的绝望眼神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趴在饭渣旁，触须微微绷紧，前世当领袖的傲骨，在这卑微的躯壳里重新支棱了起来。
不就是成了蟑螂吗？
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查清楚这仙界到底怎么回事，一定要把这些飞升者的遭遇弄明白！
我清了清元神，在心里立誓「纵然身为蜚蠊，吾亦要捅破这天！今日蛰伏，只为来日弄清飞升真相，向这伪善仙界讨还公道！」
刚说完，灶台上传来仙娥收拾东西的声音，我赶紧缩回缝隙里，继续当我的「卧底蟑螂」，等着下一个机会。
2
我在御膳房躲了三天，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每天就靠捡仙娥们掉落的饭渣填肚子，可最近她们打扫得越来越勤，连灶台缝里的碎屑都能给扫走，我的生存空间眼看就要被压缩没了。
这天大清早，我正趴在灶台下犯饿，就听见外面传来泼水的声音。
探头一瞧，是个脸上沾着烟灰、穿粗布衣裳的婢女，正蹲在灶台边添柴火。
她刚把火点旺，两个穿绫罗绸缎的仙娥就走了过来，故意把一盆脏水泼在她脚边，溅得她裤腿全湿。
其中一个仙娥还叉着腰嘲讽：「凡人坯子就是凡人坯子，待在仙界也是给咱们添堵，赶紧滚回凡间喂猪去吧！」
那婢女没敢反驳，只是低着头，默默用袖子擦掉裤脚上的水渍，连句抱怨都没有。
等那两个仙娥走远了，她才从怀里摸出半块干硬的馒头，看那样子，应该是她自己的口粮。
她掰下一小粒碎屑，轻轻放在地上，声音软乎乎的：「小虫子，要是饿了就吃吧，别被人踩着了。」
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御膳房最底层的灶婢云丫。
之前我就见过她好几次，她对蚂蚁、潮虫这些小生灵都特别温柔，从不像其他仙娥那样随手碾死。
我心里一动，要是能跟她搞好关系，以后不就有稳定的食物来源了？
这么想着，我慢慢从灶台下爬出来，径直爬到那粒馒头碎屑旁，当着她的面小口啃了起来。
云丫见我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还偷偷往上扬了扬，那表情跟见着好朋友似的。
从那以后，云丫每天都会悄悄给我留吃的，有时候是沾了仙蜜的糕点渣，有时候是裹着灵气的米粒。
她烧火的时候，还会跟我碎碎念，说些仙界的事儿。
她告诉我，仙界等级严得吓人，凡人想往上爬比登天还难，就连那些辛苦飞升上来的人，也根本变不成什么仙人。
「他们都叫飞升者‘源质矿’呢，」云丫往灶里添了根柴，声音压得很低，「我上次路过矿场，看见仙官们用管子抽他们的本源灵力，有个人被榨干了，尸体直接扔去喂了仙兽，跟丢垃圾似的。」
我听得心头发紧，云丫说的这些，正好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