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看来这班不得不上了。
03
工牌冰凉的触感贴在胸口，窗外是雷祖那充满嘲讽的“全勤奖还要不要了？”几个乌云大字，压得整片天空都喘不过气。办公室残存的几人，包括快休克的刘总，目光全都死死钉在我身上，恐惧迷茫中混杂着一丝荒诞的期盼。
我手中那个印着“天道酬勤”的保温杯，杯身温热，里面的枸杞水还剩个底儿。我握着杯子，摩挲着凸起的几个汉字，磨了磨牙。
更高权限？老古董就能随便驳回我的“假期申请”？
行，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 “灵活就业” 仙人的手段。
我没掐诀，也没念咒，只是把保温杯往桌上轻轻一放。
“咚。”
一声轻响，却似乎带出了奇异的韵律，穿透风暴的咆哮，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霎时间，以保温杯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水波般的淡金色涟漪，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涟漪所过之处，疯狂旋转的桌椅文件瞬间定格，然后轻飘飘地落回地面。灌入办公室的狂风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软墙，呜咽着被逼退。连窗外那震耳欲聋的雷声，都仿佛被隔绝了一层，变得沉闷而遥远。
一个小小的、风平浪静的“安全区”，在这风暴眼中被硬生生开辟出来。
“我……我能呼吸了！” 桌子底下的小张呸呸呸吐掉满嘴的雨水，贪婪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又被呛得咳嗽起来。
刘总也停止了抽搐，茫然地缩着脑袋环顾四周。
但这只是开始。
我拿起桌上那支被风吹得只剩半截的签字笔，对着窗外那乌云笑脸，随手一划。
笔尖划过空气，带起一道细微的金光。与此同时，高空之上，那巨大的笑脸旁边，乌云剧烈翻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撕扯、重塑，凝聚成一行新的、更加龙飞凤舞的云篆大字，与雷祖的质问针锋相对：
“弹性工作制，了解一下？”
办公室内外，一片死寂。只剩下远处风暴的余威在安全区外无能狂怒。
这惊天动地的“云上对话”，终于引起了外界的注意。
一架冒着生命危险靠近的新闻直升机，歪歪斜斜地出现在远处天际线。长焦镜头穿透雨幕，死死锁定了辉煌大厦顶空这超自然的一幕——巨大的乌云笑脸，以及旁边两列大开大合、互相挑衅的云字。
“天哪！观众朋友们！难以置信！台风眼中出现了文字对话！” 直升机上，记者声嘶力竭的吼叫通过直播信号传遍了全国，“一个是‘全勤奖’，一个是‘弹性工作制’！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直播画面瞬间引爆网络。热搜前十全被“台风对话”、“弹性工作制VS全勤奖”、“辉煌大厦神秘力量”霸占。
而更绝的还在后面。
我老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我七舅姥爷正叼着根利群，眯着眼看电视上的直播。当镜头给到辉煌大厦某个破碎的窗户后，一道模糊但淡定的身影特写时，老头摘了老花镜看了又看，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哎呦喂！这不是咱小区老王家那个小子吗？！小时候下雨天出门从不带伞，说他跟龙王爷打过招呼那个！”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各路媒体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我那朴实无华的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