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在她眼里，不过是“没出息”、“乏味”、“理所当然”。抵不过别人一块名表，一辆豪车，几句花言巧语。
冰冷的愤怒和巨大的悲哀交织着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死死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才让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看着那辆奔驰载着林薇，绝尘而去，消失在城市的霓虹灯海里。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很久很久。窗外的车水马龙，咖啡馆里的欢声笑语，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心，像是被掏空了一个大洞，呼呼地漏着冷风。但极致的痛苦过后，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逐渐笼罩了他。
那些怀疑、不安、自我否定，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反而让他彻底解脱了。
他不需要再质问，不需要再听任何苍白的辩解。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他拿出手机，平静地找到那个曾经设置了特别关注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轻柔的音乐声，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喂？怎么了？我不是说了在加班吗？】
陈默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陌生：【没什么大事。你上次说很喜欢的那款包，我托朋友问到了，正好有货。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还是经典黑色？】
电话那头的林薇显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是问这个，语气缓和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虚荣：【对啊，就是黑色。你真买到了？那个很难买的。】
【嗯，试试看。】陈默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你忙吧，不打扰你了。加班……别太辛苦。】
【知道了，挂了。】林薇匆匆挂了电话，或许正享受着她的浪漫晚餐，丝毫未觉这通电话有任何异常。
陈默缓缓放下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
那款包，价格接近六位数。他原本计划在她下个月生日时，给她一个惊喜。他甚至已经暗中筹划了几个月，悄悄存了一笔钱。
现在，不必了。
他不需要再为不值得的人付出任何东西。
多年的感情和付出，如同东流之水，一去不返。但他突然觉得，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某种沉重枷锁，也随之碎裂了。
他站起身，结账，推开咖啡店的门走入晚风之中。
背影挺直，脚步沉稳，与来时那个心事重重、犹疑不定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没有回家。
而是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李律师。】陈默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声音冷静得可怕，【是我，陈默。有件事，想麻烦你尽快处理一下……对，关于离婚。】
夜风吹起他的额发，他的眼神在城市的霓虹灯照耀下，深不见底，再无一丝温情。
裂痕已生，大厦将倾。
而他，将是那个亲手推倒它，并在废墟上重建王国的人。
2 决绝
第二部分：决绝
咖啡店的玻璃窗映出陈默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冰冷的决绝。他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载着林薇，如同载着他七年的感情和信仰，绝尘而去，消失在流光溢彩的夜色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