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我和你不一样。”
“你生来就在罗马。”
“而我，得自己想办法去罗马。”
哪怕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也得选那条最快的，不是吗？
他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同桌吃饭。
吃的是我点的外卖，麻辣烫。
他看着碗里红彤彤的汤底，一脸抗拒。
“我不吃辣。”
“爱吃不吃。”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伺候。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娇气。”
结果，他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斯哈斯哈地抽气。
嘴唇都辣红了。
眼睛里也泛起一层水光。
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
“喏，喝点水。”
我把我的肥宅快乐水推给他。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去，猛灌了几口。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又异常沉默。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毕竟，由奢入俭难。
结果，我低估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
他开始尝试融入这种“贫民”生活。
他会跟着我去逛菜市场。
虽然依旧会因为菜叶子上的一只小虫子而大惊小怪。
他会试着自己洗衣服。
虽然会把我的真丝睡裙和他的白衬衫一起扔进洗衣机。
染成一锅迷幻的粉红色。
他甚至开始找工作。
每天穿着他那几件皱巴巴的衬衫。
拿着一份看起来就“水分”很大的简历。
出门去面试。
然后，在傍晚时分，带着一脸疲惫和挫败回来。
“怎么样？”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失败了。”
他瘫在沙发上，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他们说我没有基层工作经验。”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一个曾经掌管千亿集团的CEO去做基层？
这简直是让“奥本海默去拧螺丝”。
专业不对口啊，哥。
我看着他那副颓丧的样子。
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心疼？
一定是错觉。
我可是个无情的女人。
我安慰自己。
我只是可怜他那张帅脸。
这么帅的人，不应该这么惨。
于是，我难得发了善心。
“算了，别找了。”
“姐养你。”
我拍拍胸脯，豪气干云。
“等姐以后发达了，再把你包回来。”
他侧过头，看着我。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林晓艺。”
“嗯？”
“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空气，突然安静。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像一把刀，剖开了我们之间那层虚假的伪装。
我和他之间，有感情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给钱，我办事。
我们是完美的甲乙方关系。
“沈总，我们是成年人。”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谈感情，多伤钱啊。”
他沉默了。
良久，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和一丝我听不懂的悲凉。
“你说得对。”
“是我矫情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
他好像，真的被我伤到了。
我心里有点乱。
像打翻了的调色盘，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