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沈氏集团宣告破产那天。
我正敷着沈知聿用黑卡给我买的顶级鱼子酱面膜。
电视里，财经主持人的声音冷静又残忍。
“商界传奇沈知聿，一夜之间，跌落神坛。”
我手机震动了一下。
银行短信提示：您尾号XXXX的黑卡附属卡已被冻结。
消息比我脸上的面膜干得还快。
我，林晓艺。
一个平平无奇的“职业金丝雀”。
从业三年，兢兢业业，情绪稳定。
唯一的技能点，就是花钱。
以及，在金主破产时，跑得比谁都快。
我当机立断，揭下面膜。
对着镜子里那张依旧漂亮的脸蛋，说了声“加油”。
然后，卷起我那几只还没来得及捂热的爱马仕。
连夜买了站票，跑了。
我寻思着，三年的“劳动所得”，省着点花也够我躺平了。
我甚至没给沈知聿发一条短信。
毕竟，成年人的告别，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连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显得矫情。
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无情的女人。
我选了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小城。
租了个小公寓，准备开启我的养老生活。
结果，养老生活的第一天。
我就在楼下超市，碰见了沈知聿。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衬衫。
胡子拉碴，眼底一片乌青。
手里提着一篮子打折的鸡蛋。
正跟大妈为了一毛钱的差价，争得面红耳赤。
那模样，活像个被生活蹂躏了八百遍的社畜。
哪还有半点往日里那个叱咤风云的沈总的样子。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
完了，芭比Q了。
我拉低帽檐，转身就想溜。
“林晓艺。”
他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疲惫。
我身形一僵。
心里哀嚎，不愧是玩资本的，眼神就是毒。
我裹得跟个养蜂人似的，他都能认出来？
我缓缓转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总？好巧啊。”
“你也来买菜？”
沈知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张网。
把我所有想好的借口，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我……”
“我来体验生活。”
我急中生智，憋出这么一句。
沈知聿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体验生活？”
“体验提着你那几只限量款爱马仕，挤绿皮火车的生活？”
我：“……”
大哥，你不是破产了吗？
怎么还有空视奸我的朋友圈？！
是的，我跑路的时候，手贱发了个朋友圈。
沈知聿提着他的打折鸡蛋，一步步向我走来。
压迫感，扑面而来。
哪怕他现在落魄了。
那股子属于上位者的气场，依旧能把我压得死死的。
“林晓艺，我破产了。”
他说。
“我知道，节哀。”
我点头如捣蒜，态度极其诚恳。
“我现在，无家可归。”
他又说。
“没事，天无绝人之路，加油。”
我继续给他灌鸡汤，试图萌混过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所以，我能住你家吗？”
我：“？”
不是，哥们儿，你这脑回路是不是有点过于清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