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丫头，有人找。”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去。只见顾长风斜倚在门框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天君之子夜玄，和他从凡间带来的那个林若水，说要见你。”
我闻言，缓缓直起身子，手中的斧头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夜玄？林若水？
他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得正好，前世今生，我们的第一笔账，就在今天算。
2.
我提着斧头，一步步走出柴房。
山门外，夜玄一袭锦绣华服，仙气凛然，与这破败的青云峰格格不入。
他身边的林若水，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小鸟依人地靠着他，眉眼间带着几分怯弱，显得楚楚可怜。
好一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画面。
前世，就是这副画面，刺得我双目泣血。
他们看到我，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鄙夷。
我身上粗布麻衣沾满了尘土和草屑，额角挂着汗珠，狼狈不堪的样子，与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寒姐姐……”林若水率先开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她快步上前，故作心疼地想拉我的手，却在碰到我满是薄茧的手指时，如触电般缩了回去。
她脸上闪过一丝嫌恶，随即又换上天真无邪的表情：
“姐姐，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粗活？你看你的手都磨破了。夜玄哥哥这几天一直担心得睡不好，我们……我们是特地来接你回去的。”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夜玄，咬着嘴唇，用一种自我牺牲的语气道：
“要不……你还是回天君殿吧。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我可以求夜玄哥哥让你做个侧妃，我们姐妹……我们姐妹一起侍奉他，好不好？”
侧妃？姐妹？
我心中冷笑，好一个林若水，杀人诛心，字字句句都踩在我的痛处。
夜玄终于开了口，他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我如今的落魄，只是场不懂事的任性胡闹。
他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道：“清寒，别任性了。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将金兰给了若水。但若水只是凡女，寿元短暂，我不能负她。”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只要你肯低头认个错，跟我回去，天君殿的侧妃之位，永远是你的。这青云峰，根本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看着他理所当然的嘴脸，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世，我就是被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骗了，以为他只是心怀愧疚，却不知他早已对我动了杀心。
“笑什么！”我的笑声刺痛了夜玄，他脸色一沉。
我缓缓收起笑容，掂了掂手中沉重的斧头，冰冷的斧刃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我抬起眼，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张无辜又得意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让我给你心爱的凡女做妾？夜玄，你配吗？”
此言一出，夜玄和林若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理会他们，将斧头“哐当”一声插进身旁的木桩里，锋利的斧刃没入大半。
我上前一步，逼视着夜玄，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天君之子，好大的威风。只是你身边的这位‘凡女’，连仙籍都没有，怕是比我这杂役的身份，还要卑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