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们分工明确。他负责用雨水(用干净的盆接阳台上的雨水,沉淀后使用)清洗餐具,我负责擦桌子和“遛狗”——其实就是打开门,让火锅在楼道里跑两圈,解决生理问题。
合作愉快,气氛甚至称得上融洽。晚上九点多,风雨声似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让人心惊胆战。
顾衍看了看时间,站起身:“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好,那你小心点。”我把他送到门口,心里有点莫名的空落落。一个人面对这可怕的夜晚,确实需要勇气。
他举着手电筒回了自己家。我关上门,抱着火锅,准备继续在烛光下数羊对抗恐惧。
然而,就在顾衍回家不到十分钟,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猛地从隔壁传来!紧接着是狂风灌入的呼啸声!
我吓得从地毯上弹起来,心脏狂跳!火锅也惊恐地汪汪大叫。
是顾衍家!他家窗户出事了!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抓起手边的手电筒就冲了出去,疯狂敲打他的房门:“顾衍!顾衍!你没事吧?!”
门很快被打开,顾衍站在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头发和衣服都被狂风吹得凌乱。他身后是一片狼藉,客厅的落地窗破了一个大洞,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地灌进来,窗帘被吹得疯狂飞舞,地上的东西东倒西歪。手电筒的光束下,能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和雨水。
“窗户……被吹爆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惊到了。
“你别站在那儿了!太危险了!快来我家!”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在这种时候,什么社死、什么尴尬,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顾衍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等我一下!”他转身冲回狂风暴雨的客厅,动作迅速地抓起他的背包,将迷你燃气炉、重要的食物(牛排、意大利面)、以及一个装着证件和电脑的防水包塞了进去,然后又拎起一个看起来是应急逃生包的东西。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跟着我冲回了我家。我赶紧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顾衍的情况更糟,他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他放下东西,看着同样惊魂未定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谢谢。”这两个字,他说得无比郑重。
危机暂时解除,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顾衍浑身湿透了。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台风天温度低,穿着湿衣服肯定会生病。
“你……你得把湿衣服换下来。”我脸有点发烫,翻箱倒柜,找出了我爸上次来看我时落下的一件旧T恤和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这个可能有点大,你将就一下。”
顾衍看着那套明显不符合他风格的衣服,表情有点微妙,但还是接了过去:“谢谢。”
他去了卫生间换衣服。我则在外面,看着他那堆“家当”,心里五味杂陈。这下好了,从临时合伙,变成了真正的“同居”了。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画面有点滑稽。我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果然又宽又大,让他平时那种清冷精英的气质荡然无存,反而多了点邻家男孩的随和。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