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借钱时死皮赖脸的人,还钱时也会推三阻四。” 反过来,平时咋咋呼呼的人突然安静,多半是出事了。
我找到林芷,语气凝重:“胖子可能被他那个速成班坑了。”
林芷眉头微蹙,闭上眼,手指轻轻在太阳穴旁点按。这是她感知周围能量异动的方式。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指向城西:“那个方向,有很强的、混乱的生物电信号,很微弱,但……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夹杂着很多类似的个体信号。”
城西是新兴的“高科技修行园区”,许多打着科学旗号的修炼机构扎堆在那里。
“得去看看。”我说。
林芷点头:“私下里提醒你的朋友,一定要珍惜。 我们得帮他。”
我们没有硬闯的本事,但有自己的办法。我伪装成想给“误入歧途”的弟弟报名的家属,混进了一家名为“脑域灵光”的机构。前台接待笑容职业,但眼神里没什么温度(见谁都微笑的人,不一定有真正的朋友)。她热情地介绍着他们的“脑波共振舱”,说能高效灌输灵气。
我一边敷衍,一边悄悄放出了林芷特制的“小玩意儿”——几个指甲盖大小、能吸附在墙壁上,微弱地探测并反馈能量波动的贴片。这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回到工作室,接收到的信号让我们心惊肉跳。那些“共振舱”发出的根本不是和谐的引导波,而是极其霸道、带有强烈干扰和成瘾性的脉冲信号。它不是在激发潜能,更像是在透支用户的精气神,强行撕裂他们的能量场,以制造出“灵力增长”的假象。长期下去,使用者会精神崩溃,甚至变成能量枯竭的“行尸走肉”。
“这哪里是修炼,这是吸毒!”我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林芷脸色苍白:“必须找到胖子,尽快中断这种‘治疗’。”
通过能量信号定位,我们锁定了王胖子所在的区域。晚上,我们借着夜色摸到了“脑域灵光”后巷的一个通风管道口。这里能量警戒等级较低。
“我进去,你望风。”我对林芷说。这种脏活累活,不能让女孩子干。
林芷却摇摇头,眼神坚定:“气场弱小的人,容易从众。 里面情况复杂,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们一起。”
她说得对。我深吸一口气,和她一起钻进了狭窄的管道。管道里弥漫着机油和一种奇怪的、甜腻的气味,让人头晕。我们匍匐前进,根据探测器的指引,终于在一个检修口下方,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王胖子和其他几十个人一样,双目无神地躺在冰冷的“共振舱”里,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头盔,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他原本福态的脸颊凹陷下去,像个被抽空了的皮囊。
“得切断能源!”我低声道。
林芷却按住我:“强行切断,他们的精神体会受到剧烈冲击。得用引导的方式,像我们平时做的那样,但需要更温和,更缓慢地覆盖掉那种成瘾脉冲。”
这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能量控制技巧。我们俩对视一眼,背靠背坐下,将自身的生物电场调整到最和谐的状态,然后像水滴渗透岩石一样,将平和、滋养的能量波动,一点点送入这个充满混乱和痛苦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