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屈辱感直冲头顶。“你让我去干什么？当鸭子？李莉，你怎么想的？我再没本事，也不可能去干这种事儿！”我气得声音都变了。
李莉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嘲讽和失望：“王伟，你装什么清高？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你以为你那份死工资很高吗？妞妞马上要上小学了，好的学区房多少钱一平？你爸妈年纪大了，万一有个病有个灾，你拿得出钱吗？我这不是为这个家想办法吗？你倒好，一口回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们爆发了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她骂我窝囊、没担当、穷酸相。我骂她虚荣、脑子不清醒。最后，她摔门而出，一夜未归。
那次吵架后，我们几乎成了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很少说话。
直到那个周五晚上，我哄妞妞睡觉。妞妞搂着我的脖子，小声说：“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张叔叔。”
我心里一紧，柔声问：“哪个张叔叔？”
“就是妈妈健身房的叔叔，高高的，身上硬硬的。他有时候来我们家，你加班的时候。”妞妞的声音带着害怕，“妈妈让我叫他叔叔，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血往头上涌。我强压着怒火和颤抖，尽量平静地问：“张叔叔来家里干什么呀？”
“就跟妈妈在客厅说话。有一次……有一次我晚上起来上厕所，看见张叔叔从妈妈房间里出来。”妞妞怯生生地说，眼睛里噙着泪水。
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我紧紧抱着妞妞，哄她说：“宝贝不怕，爸爸在。”把妞妞哄睡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凌晨一点多，李莉才回来。
第四章
看到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李莉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大半夜不睡觉，坐这儿吓唬谁呢？”说完就要往卧室走。
我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直视着她的眼睛：“张强今天是不是又来了？”
李莉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马上恢复镇定，甚至带着怒气：“你胡说什么？我加班到现在！你是不是有病？”
“妞妞都告诉我了。”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发抖，“我不在家的时候，张强来家里。妞妞还看见他从你房间里出来。李莉，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莉愣了一下，眼神有一丝慌乱，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火，声音尖厉得几乎要刺破耳膜：“王伟！你混蛋！你套孩子的话？你还是不是人！对！张强是来过！是来给我送蛋白粉！我那天脚崴了，他顺路送我到楼下，扶我上来休息一下怎么了？就在房间坐了五分钟！你心里能不能阳光一点？整天想着这些肮脏事！妞妞才多大，孩子的话能当真吗？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她声嘶力竭，眼泪都飙了出来，反而显得我像个无理取闹、迫害忠良的小人。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难道真是我误会了？孩子看错了？
这场争吵持续了几天，李莉坚持她是清白的，说我侮辱她的人格，甚至威胁要离婚。最后，在我近乎卑微的道歉和保证不再怀疑她之后，事情才勉强平息。但我知道，那根刺已经深深扎进心里，拔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