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片失去了色彩、如今又失去了气味的灰白世界,心中五味杂陈——虽然我再也尝不到“味”了。
活着,总得先活下去。
2 无声的交流
凭借系统灌输的“入门技能”,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应聘成功了小区附近那家连锁便利店的夜班店员。工作从晚上11点到早上7点,时间长,工资不高,但足以让我支付房租和购买食物,最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让我不得不走出家门的理由。
夜班很清静,客人不多。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适应没有嗅觉的世界。吃东西变成了一种纯粹基于记忆和纹理的机械行为。我知道咖啡是苦的,但闻不到它的香气;我知道泡面是咸的,但尝不出鲜味。食物失去了灵魂,仅仅是为了补充能量。
我也渐渐习惯了眼前的灰白。虽然设计梦碎了,但至少我还能看清货物的形状和价格标签,能操作收银机。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
她总是凌晨两三点钟来,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灰色的连帽衫(在我的世界里,所有衣服都是不同深度的灰)。她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怯生生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每次来,都只买最便宜的袋装面包和矿泉水,然后默默地走到便利店窗边那个角落的座位,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她从不说话。即使我主动问“需要加热吗?”或者“今天有特价饭团”,她也只是飞快地摇摇头,然后低下头,避免与我对视。
我开始留意她。我发现她的手指很纤细,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她吃面包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她看窗外的眼神,不是无聊,而是一种深深的、化不开的迷茫和哀伤。
一天凌晨,外面下着暴雨。她像往常一样进来,身上被淋得湿透,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冷得微微发抖。她照例拿了面包和水,走到角落坐下。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我想起系统里那个“微量改善身体状况”的选项,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我走到热饮柜前,接了一杯热可可。然后,我拿起柜台里的便签纸和笔。我没有嗅觉,不知道可可香不香,但我记得它应该是甜暖的。
我在便签上写下:“雨大,喝点热的吧。没关系,我请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