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巨大的悲痛与震惊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从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无情。
骆韫深知外公对我的重要性。
在此之前,无论我们因为什么事吵架,他从未拿外公威胁过我。
可这一次,他居然为了安抚余晴,说出这么重的话。
我颤抖着开口,心里抱着最后一丝缥缈的希望。
“如果我说,这碗肉,就是外公的呢?”
骆韫,如果你继续选择纵容她,那我们之间从此没有情分可言。
余晴心虚,眼神不自然地在我和骆韫身上来回飘。
显然她也有点摸不着骆韫的底线。
“骆总,当初你请我进家里的时候,说的可是一切以骆太太为重!”
“她外公只是少了块肉,又不是死了。我为了夫人的病情呕心沥血,翻遍古籍偏方,现在竟连治病都成了一种错吗?”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相信你!”
余晴呜咽着,哭声越来越大。
骆韫赶忙为她擦去眼泪,话中竟是许久不曾有的温柔:
“不哭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治好昱尔,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闻言,我的心如铁石沉进冰川,浸泡在刺骨的冰冷里极速下沉。
我声音颤抖,只有无尽的悲哀:
“骆韫,我们离婚吧。”
3
离婚了,就不用逼着自己吃所谓的营养餐。
余晴认为我的异食癖只是吸引骆韫关注的手段,等什么时候我吃怕了,病自然就好了。
于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面对每日端上桌的粉笔,草根,土块,我只能生生咽下果腹。
离婚了,就不用再担惊受怕外公的安危。
或许我支付不起外公的医药费。
可是至少,外公不会在余晴冠冕堂皇的借口下受到伤害。
不会因为我再傻乎乎地被折磨。
骆韫脸色沉了下来,冷声吩咐:
“来人,将骆太太关起来。什么时候不说傻话,乖乖吃饭了,就什么时候让她去医院见外公。”
我瘦弱得没有挣扎的力气,保镖一只手就能圈住我的两个手腕。
我被扔在床上,分不清疼痛来自身体还是心脏,恍惚地听着门外的对话。
“骆总你看,这些哪是土块草根呀?这都是我吩咐大厨们用上好的食材模拟异食口感制作的,不仅满足了夫人的需求,又能保证她每日的营养摄入。”
“夫人那么金贵,我怎么敢真的给她吃那些脏东西?兢兢业业到头来还要被误解,委屈死了呜呜……”
“好晴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要什么补偿都听你的。”
“我是该好好补补了,书上说,男人的至阳之物最是滋阴,骆总……”
余晴娇笑,旋即屋外响起两人颠鸾倒凤的喘息。
外公常讲,魂魄不稳的人容易梦到从前,就像走马灯一样。
我想,也许我快死了吧。
不然为什么,这具麻木的身体,又回忆起了救骆韫的那个晚上?
4
那天的地震来得突然,再醒来时,我与骆韫被埋在一处。
骆韫受了伤,钢筋刺穿他的手掌,鲜血触目惊心。
我们互相加油打气,节省着吃仅有的食物。
一开始,我们还能轻快地开玩笑,打赌第几天会被发现。
可逐渐,骆韫笑不出来了。
他的伤口开始发炎化脓,整日咬着牙关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