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葬礼上的承诺
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擦过，灼热的气浪烫得我脸颊生疼。
“趴下！”秦风猛地将我扑倒在地，沉重的身躯压得我喘不过气。
又一声枪响。我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身体猛地一震。
“秦风！”我嘶吼着，试图翻身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死死按住。
“别动...”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他们还没走...”
血腥味弥漫开来，混合着战场硝烟的气息，钻进我的鼻腔。温热的液体浸透了我的作战服，那是秦风的血。
“坚持住，兄弟！医疗兵！”我几乎是咆哮着，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显得如此微弱。
秦风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听着...如果我回不去...小雨...拜托你了...”
“别说傻话！你自己回去照顾他！”我吼着，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
他的手渐渐松开，声音越来越弱：“答应我...别让他进孤儿院...”
远处传来援军的呼喊声和更密集的枪声，但这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而不真实。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秦风苍白的脸和逐渐涣散的眼神。
“我答应你，兄弟，我答应你！”我哽咽着，握紧他逐渐冰冷的手。
那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葬礼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天空也在为这个年仅28岁的生命哭泣。
我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别满了勋章，却感觉每一枚都重如千斤。秦风的父母早已过世，只有几个远房亲戚站在一旁，表情肃穆而疏离。
然后我看到了小雨。一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穿着过大的黑色小西装，茫然地牵着社工的手，大眼睛里全是困惑。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躺在这个漂亮的盒子里不再醒来，为什么所有人都穿着黑衣服，为什么天空一直在哭泣。
“小雨。”我蹲下身，与他平视，“还记得我吗？林叔叔。”
小男孩怯生生地点点头：“爸爸说...林叔叔是英雄。”
我喉头一哽，几乎说不出话：“你爸爸才是真正的英雄。”
仪式结束后，社工委婉地告诉我，小雨将被送往孤儿院，等待可能的领养家庭。秦风的远房亲戚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拖油瓶”。
“他不去孤儿院。”我坚定地说，想起对秦风的承诺，“我来照顾他。”
社工惊讶地看着我：“林先生，您还很年轻，未婚，而且您的工作...”
“我会处理好一切。”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十天后，我提交了退伍申请。上级震惊地挽留：“你是最优秀的特种兵，前途无量！”
我摇摇头，眼前浮现出秦风倒下的一幕和小雨茫然的眼神：“我有更重要的使命。”
于是，26岁的我，成了一个5岁男孩的“父亲”。
第二章：十年父子
“爸！起床了！我要迟到啦！”
小雨——现在叫林晓雨，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正好照在我脸上。
我眯着眼摸到手机，顿时惊醒：“完了完了，七点半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我喊了三次了！”15岁的少年叉着腰，一副小大人模样，“昨晚又熬夜工作了是不是？”
我胡乱套上T恤，冲向厨房：“煎蛋加火腿，对吧？牛奶马上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