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阁楼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积满灰尘,透进微弱的光。沈寒酥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年灰尘和霉变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从门缝透进的光束中飞舞。

她打开手机电筒,照亮这个被遗忘的空间。阁楼比想象中要大,里面堆满了各种旧物:几个褪色的皮箱、几件用白布盖着的家具、几幅靠在墙边的画作,还有一些散落的书籍和纸张。

沈寒酥掀开一幅画的遮布,惊讶地发现画中人物正是走廊上那幅肖像画中的女子,只是这幅画中的她穿着新娘装束,头戴红色盖头,神情更加庄重。画作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文远与寒酥,永结同心,民国廿年冬。"

看到"寒酥"二字,沈寒酥的心跳不禁加速。这难道是巧合吗?她继续探索,在角落发现了一个褪色的红木箱子,箱盖上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虽然颜色已经斑驳,但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箱子没有上锁。沈寒酥深吸一口气,掀开箱盖,里面全是老照片和信件,整齐地摆放着,像是被人精心整理过。最上面是一张婚礼照片,新郎穿着黑色长袍,新娘披着传统红色头纱。沈寒酥拿起照片仔细辨认,新郎的眉目间确实与苏知寒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他的曾祖父苏文远;而新娘——她倒吸一口冷气——正是那幅肖像画中的女子,也就是走廊和阁楼画作中的同一个人。

翻到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苏文远与沈寒酥,永结同心,民国廿年冬。"

沈寒酥。她的名字也叫寒酥。这种巧合让她感到不安。她继续翻看箱子里的东西,发现一本皮质封面的日记本,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起。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沈寒酥日记,民国廿年至廿二年。"

她的手开始发抖。为什么苏知寒的曾祖母和她同名?为什么苏知寒从未提起过这个巧合?他们相识两年,订婚半年,他从未提及这座老宅的历史,也未说过曾祖母与她同名同姓。

沈寒酥翻开日记,字迹清秀工整,记录着这位民国女子的日常生活和心情。她快速浏览,目光被最后一页的内容吸引:

"今日又与文远争执。他要离开这座宅院,去南方经商,要我随行。可我怎能离开生我养我的土地?这井边的梅花又开了,明年此时,我是否还能看到它们绽放?文远近来行为怪异,常在深夜独自在花园徘徊,问他却总说是检查门户。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日记在这里中断,后面几页被撕掉了。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小照,是沈寒酥的单身照。照片中的女子站在一口井边,身后是盛开的梅花。沈寒酥凑近细看,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照片中的女子,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不只是相似,而是如同双胞胎般的相像。

"你在干什么?"

苏知寒的声音从阁楼门口传来,沈寒酥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照片。他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冷得像冰,与她熟悉的温柔嗓音判若两人。

"我、我只是好奇上来看看。"沈寒酥试图解释,心脏狂跳不止。她注意到苏知寒走路没有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阁楼门口,她完全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苏知寒走进来,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当他经过那扇小窗时,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沈寒酥注意到他的瞳孔异常漆黑,像是深不见底的井,几乎看不到虹膜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