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柔和的灯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洁白的桌布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苏辰发来的消息，手指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屏幕边缘，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
“苏辰，你真的要因为林薇的一句话，就把我们三周年纪念日的约会取消吗？”
餐厅柔和的灯光照在精心打扮过的妆容上，却照不进心里那股逐渐蔓延的凉意。我能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正一点点下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对不起小晚，薇薇她突然胃痛得厉害，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你知道的，她家人都不在这个城市，只有我能帮她。”
又是这样。
三年来，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林薇的“突发状况”而被苏辰放鸽子了。
“她为什么不叫救护车？或者我可以帮她叫个车去医院。”我不死心地回复。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只蹦出一行字：“她怕去医院，你懂的。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管她。理解一下，好吗？”
我懂，我当然懂。
林薇的“害怕”可多了——怕黑、怕一个人、怕去医院、怕陌生人，甚至怕外卖小哥敲门。
但这些恐惧症似乎只在苏辰有空陪我时才会集体发作。
“纪念日我们改天补过，我保证。”苏辰又补了一句，附赠一个拥抱的表情包。
我盯着那个虚假的拥抱，突然觉得这三年来的自己像个笑话。
沈晚啊沈晚，你是多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在这段三角关系里装了三年糊涂？
“不用了。”我回复完这两个字，关掉手机，对服务员笑了笑：“麻烦菜单给我一下，我一个人吃。”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照在我精心涂抹的口红上，那抹明艳的红色此刻却像是一个讽刺的笑。
这种熟悉的失望感，三年来我已经品尝过太多次。
服务员端着柠檬水走来，水杯外凝结的水珠像是我的心情，一点点渗出，冰凉而潮湿。
我强扯出一个微笑：“麻烦菜单给我一下，我一个人吃。”
服务员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递上菜单。我点了一份最贵的牛排和一瓶红酒——反正本来就是要庆祝的，自己庆祝也是庆祝。
点餐时，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邻桌那对亲密依偎的情侣，女孩正娇笑着喂男友吃甜品。
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的今天，苏辰在漫天星光下对我告白，他说会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
永远，原来是个如此脆弱的词。
牛排上桌时，餐厅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一群衣着不凡的人走了进来，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位气质卓然的老太太。她不经意间看向我的方向，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凝固在我脸上。
老太太径直朝我走来，目光紧紧锁定我：“抱歉打扰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太像我一位故人了。”
“沈晚。”我有些困惑地回答。
“沈...”老太太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你母亲是不是叫沈清音？”
我手中的刀叉差点掉落。母亲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这些年来很少有人提起她的名字。
“您认识我母亲？”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颤抖着伸出手：“何止认识...孩子，我是你外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