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不耐烦地撇撇嘴，还是照做了。
镜头晃动间，公公一把抢过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屏幕嘶吼。
“逆子！你就是这么给你妈治病的？！咳咳咳！”
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咳出血来。
看清那张因烧伤而扭曲，却依旧熟悉的脸后，江贺成反而笑了。
笑声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林夏，你真是好手段。”
“为了逼我就范，竟然找了两个演员，还伪造了我家多年前的家庭合照，连我爸妈早就淘汰的旧手机都弄来了。”
我拼命摇头：
“不是的，贺成，你仔细看看，那真的是爸爸！”
袁梦听完江贺成的分析，立刻对着公公破口大骂。
“好啊你个老骗子！演得还挺像！不去拿奖真是可惜了！”
她为了报复，故意拿起了旁边托盘里的手术刀，在公公仅存完好的手臂上比划着。
她还装出甜美的声音：“老爷爷，你再不配合，我就要拿你练习皮肤移植了哦。别怕，我下手很轻的。”
婆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不仅不信，还要纵容这个恶毒的女人伤害自己的丈夫，终于彻底绝望了。
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血泪，发出了悲痛至极的哭喊。
“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啊！”
“畜生”两个字，彻底激怒了江贺成。
在江贺成的纵容和鼓励下，袁梦真的用手术刀在公公的手臂上划了下去。
一道血口瞬间出现，鲜血汩汩流出。
她兴奋地拍着手，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师父你看，我划得好直！没有一点偏差！”
江贺成在电话那头宠溺地夸她。
“我们萌萌最有天赋了，以后一定是最棒的外科医生。”
这对疯子，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医院的值班主任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惨状大惊失色。
他抓起江贺成办公桌上的电话，急切地报告：
“江院长，三十六床和三十七床的病人情况危急，心率和血压都在持续下降，生命体征马上就要消失了！需要立刻抢救！”
电话那头的江贺成，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不必了。”
“数据都记录好了吗？”
值班主任愣了一下：“记......记录好了。”
“那就拔掉所有生命维持设备，宣布死亡。”
“教学结束。”
3
江贺成一声令下，袁梦听话地拔掉了公婆身上的所有设备。
心电图发出刺耳的长鸣，变成了两条冰冷的直线。
她蹦蹦跳跳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还天真地对着我笑。
“谢谢你的家人，今天的实践课很有趣，我学到了很多！比在模型上练习有用多了。”
我发疯似的冲向仪器，试图重启它们，却被闻讯赶来的两个保安死死架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们还有救！”
挣扎间，我的小腹重重撞在床角的金属桌沿上。
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我腿间涌出。
意识已经模糊的婆婆，似乎看到了我裙摆上的血迹。
她回光返照般地睁大了眼睛，流着泪，用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
“傻孩子，我们的孙子，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