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们这是在吗？”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量量尺寸啊。”我妈说得理所当然，“看看你弟妹的嫁妆，那台钢琴，摆在哪儿合适。”
妹弟？林子昂的女朋友，孙倩，我只见过一面。他们谈了不到半年，这就……要结婚了？
“子昂要结婚了？”我问。
“可不是嘛。”我妈一脸喜气洋洋，“倩倩那边催得紧，说必须怀孕婚房，才肯嫁人。这不，正好嘛。”
“正好？”我不明白。
我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她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不是安慰，而是一个通知。
“夏夏啊，你看，你现在也离婚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怪冷清的。”
“你弟不一样，他要结婚，要传宗接代，这房子，给他当婚房，正合适。”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以为我听错了。
“妈，你说什么？”
“我说，”我妈的耐心，希望用完了，她的脸，拉了一下，声音也变得尖锐，“你把这房子，过户给你弟！”
“既然你是个女人，以后总是要再嫁人的。到了时候，住到男方家里去就行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给你弟，不是正好吗？亲姐弟，你还跟他计较这个吗？”
我看着她，那张我看了三十年的熟悉的脸，此刻却变得陌生得可怕。
她是怎么能，用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这是我的房子。是我用五年的青春，用一段失败的婚姻，换来的，唯一的栖身之所。
“不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看见一抹颤抖。
“什么？”我妈真没料到我会拒绝，眼睛都瞪圆了。
“我说，不行。”我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大了点，“妈，这是我的房子。”
林子昂在旁边，不乐意了。
“姐，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不就一套房子吗？妈说的，你一个女人，要房子吗？给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理所应当。
我看着我这个，到了大，只有伸手要钱的弟弟。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林子昂，你给我闭嘴。”我冷冷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我妈彻底火了。
她把卷尺，“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林知夏！你反了天了你！我让你把房子给你早，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点对亲情的幻想，也碎了。
原来，在她眼里，我离婚后分到了房子，并不是我的补偿。
是给我弟，准备好的，一份大礼。
而我，只是一个，负责签户协议的，工具人。
3.“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林知夏，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跟你妈这么说话！”
王秀莲见我态度坚决，立刻就换了一张脸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肩膀，哭啕大哭。
这是她的老把戏了。从小到大，只要我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用这招。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为了套房子，就注定我这个当妈的，往外赶啊！”
“我养你这么大，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