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太爷爷那乌青色的指甲缝里,似乎还嵌着几丝极细的、暗红色的东西,像是……棺木内侧的漆皮?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刚才的如释重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如果说我之前的话还可能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那么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却无情地证实了昨晚的恐怖并非虚妄。
棺盖确实被移动过,太爷爷的手,确实伸出来过!甚至,他还用力抓挠过棺盖内侧!
三叔公猛地直起身,声音干涩而急促:“快!盖回去!原样盖回去!缝隙……缝隙照原样留出来!”
这一次,没人再敢有任何异议。几个堂叔手忙脚乱地将棺盖重新合上,找到那个掉落在棺材旁边的木楔子,重新塞好,恢复了那道三指宽的缝隙。做完这一切,所有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大汗淋漓,脸色比死人好看不了多少。
三叔公看着恢复原样的棺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留一线……留一线……这留下的,到底是生路,还是……祸根啊?”
没有人能回答他。灵堂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那重新开始燃烧的、摇曳不定的长明灯火苗。太爷爷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棺中,手腕上的乌青指印和指甲缝里的漆皮,无声地诉说着昨夜发生的、超乎常理的恐怖。下葬,似乎成了一个更加棘手和凶险的难题。
灵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那重新合拢、留出一线缝隙的棺材,此刻在众人眼中,再也不是熟悉的“老屋”,而成了一个充满未知恐怖的黑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