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提前。”
“对,就明天。”
“一号,资料你看过…制造偶遇…试探她的反应…”
断断续续的词语飘进来,像毒蛇,钻进我的耳朵,缠绕上我的心脏,一点点收紧。
一号…是那个大学教授,陈谨?
他要让另一个男人,明天就来“偶遇”我?
第二天下午,我被允许出门了。
脚上的链子依旧戴着,但傅沉舟亲自“陪”我去了市里最负盛名的美术馆。他说我最近情绪不好,需要散心。
我知道,这是“一号”即将登场的舞台。
他挽着我的手,看似亲密无间地穿行在画廊间,指腹却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我腕间的脉搏,仿佛在监控我每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
在一个拐角,我们“偶遇”了陈谨。
他穿着米色针织衫,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文儒雅,手里正拿着一本画册,对着一幅抽象画微微出神,侧脸线条柔和。
一切都完美得像精心编排的剧本。
“傅总?傅太太?这么巧。”陈谨转过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微笑,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温和的赞赏,“这位就是傅太太吧?久仰。”
傅沉舟颔首,演技精湛,仿佛真是意外邂逅:“陈教授。你也对Carter的画感兴趣?”
“略有研究。”陈谨推了推眼镜,笑容谦和,随即非常自然地将话题引向我,“傅太太觉得这幅画怎么样?我觉得它的色彩情绪表达非常微妙。”
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沁出冷汗。我知道傅沉舟正在一旁,用看似随意实则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顺着他的话聊了下去。
陈谨果然如资料显示,博学又风趣,言谈间全是投我所好的艺术见解,分寸感拿捏得极好,既不冷场,也不过分热络。
傅沉舟中途接了个电话,表示歉意需要暂时离开一下,拜托陈谨“顺便”照顾我一下。
他离开后,陈谨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些,言语间的试探也更为大胆。
“傅太太似乎有些心事?”他语气关怀备至,“看画时总有些心不在焉。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看着他温和无害的脸,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是傅沉舟的人,他是来监视我的,他是那个疯子为我选定的“候选项”!
一个疯狂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我需要求救!我必须抓住任何一丝可能的机会!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我勉强笑笑,指了指洗手间方向,“抱歉,失陪一下。”
走进宽敞明亮的洗手间,确认里面空无一人后,我背靠着门,大口喘气,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我从手包里飞快地掏出口红,颤抖着手,走到巨大的镜面前。
时间紧迫!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在那光洁的镜面上,用力写下——
【SOS!被囚!找警察!傅沉舟!】
鲜红的字迹突兀地烙印在镜子上,像绝望的呐喊。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我几乎虚脱,手抖得厉害。我迅速用纸巾擦掉指尖沾染的口红,又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强作镇定地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