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却异常平静,“省得我再想该怎么告诉你。”
“为…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
他伸手,指腹温柔又用力地擦去我的泪水,眼神深得像要把我吸进去:“别哭,晞晞。别为我哭。”
那晚,他没有回卧室。
我一个人在冰冷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脑子里全是那张诊断书和他苍白却平静的脸。恐惧和心痛像两只手,反复撕扯着我的心脏。
直到凌晨,房门被轻轻推开。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冽水汽和一丝凉意,滑进被子,从身后紧紧抱住我。怀抱滚烫,手臂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将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呼吸沉重而滚烫。
我在他怀里颤抖,转过身想看清他的表情,想问他到底该怎么办,想告诉他我们去找最好的医生…
他却猛地吻住我的唇,封堵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那是一个近乎掠夺的吻,带着绝望的力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咸涩的泪水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交融在厮磨的唇齿间。他的手掌滚烫,带着薄茧,近乎粗暴地抚过我的脊背,留下一串战栗,却又在下一秒变得极致温柔,仿佛在触摸一件即将易碎的珍宝。
这种矛盾到极致的占有和绝望,让我心碎得无以复加。
意乱情迷,魂魄仿佛都要被他吸走时,我的手掌无意识地在他紧绷的脊背上滑动。
忽然,指尖触碰到他后腰一处异常的皮肤。
那是一道细微的、凸起的疤痕,约莫一寸长,隐藏在裤腰边缘。触感陌生而突兀——我从未在他身上发现过这道痕迹。
他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
黑暗中,他撑起身,呼吸粗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道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寂静在蔓延,某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在空气中凝结。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俯下身,更重地吻住我,用更激烈的动作彻底淹没了那一瞬间的异样,也碾碎了我脑中那点微弱的疑问。
仿佛刚才那刹那的僵持,只是我的错觉。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刺得眼睛生疼。昨晚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可枕头上残留的他的气息,和身体清晰的酸疼感,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楼。
傅沉舟已经坐在餐桌旁,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和名贵的腕表。他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面前摊着财经报纸。
晨光勾勒着他完美的侧脸,除了脸色比平日更苍白些,他看起来和往常那个掌控一切的商业帝王毫无二致。
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绝望、深情到近乎疯狂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醒了?”他抬眸,对我笑了笑,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过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