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袋,和昨晚我在家里杂物间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原来,他给我喝的,根本不是什么营养水。
是给猪催肥的兽药。
心口的血腥味再也压不住,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昏过去前,我好像看到一双锃亮的军靴停在我面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刺眼的光。
02
我醒来时,人已经在军区医院了。
鼻尖是来苏水的味道,手背上扎着针,冰凉的药水顺着血管流遍全身。
“同志,你醒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见我睁眼,连忙过来查看,“你可算醒了,你这身体也太虚了,还怀着孕呢,怎么能乱吃东西?”
怀着孕……
我的手猛地抚上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却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是上周,我总觉得犯困,偷偷去医院检查,才发现的。我本想在选拔结束后,给他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我抓住护士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送来得还算及时,暂时保住了。但你体内残留的激素对胎儿影响很大,后续要严密观察。”护士叹了口气,“你也是心大,那种三无产品也敢乱喝?那玩意儿是给牲口吃的,不是给人吃的!”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病房门被推开,陆怀远和沈清怡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沈清怡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苹果,她把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一脸关切:“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我想参加选拔,你也不会这么拼命,把自己身体搞垮了。”
陆怀远跟着附和:“清怡你别自责,这事不怪你。是她自己太好强。”
他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不耐烦。
“姜止烟,医生怎么说?没什么大事就出院吧,别在这儿占着床位。”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陆怀远,”我哑着嗓子开口,“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不就是些补充体力的东西吗?你至于这么大反应?”
“补充体力?”我气得发笑,拔掉手上的针头,抓起床头柜上的诊断书,狠狠砸在他脸上,“你管猪饲料叫补充体力的东西?陆怀远,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诊断书的边角划过他的脸,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愣住了,旁边的沈清怡也变了脸色。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怀远哥?他都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我盯着陆怀远,一字一顿地问,“为我好,就是给我灌猪激素,让我胖成怪物,在所有人面前出丑,断送我的前程?”
“你的前程?”陆怀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捡起地上的诊断书,看都没看一眼就撕得粉碎。
“姜止烟,你醒醒吧!你进文工团不过是图个新鲜,是你这种大小姐的消遣!可清怡不一样!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是她能改变命运的独木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凭着家世背景,就轻易毁掉她的一切!”
他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来来回回地割着我的心。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梦想,我的努力,都只是“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