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生病了吧。”李建军翻了个身,“睡吧,明天雨停了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李建军被一阵细微的声响惊醒。
那不是雨声,而是某种...咀嚼声?
声音很轻,却持续不断,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啃咬着什么。李建军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似乎来自西厢房。
他轻轻推醒妻子,两人屏息静听。
咀嚼声中,偶尔夹杂着一种低低的、满足的哼唧声,像是动物在享用美食时发出的声音。
“她在吃什么?”王秀兰紧张地抓住丈夫的胳膊,“晚上没给她拿吃的啊。”
李建军摇摇头,心里发毛。他想起小芳进门时那个紧紧包裹着的婴儿,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就在这时,咀嚼声突然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柔的、断断续续的哼唱声,像是母亲在哄孩子入睡。但调子古怪得很,忽高忽低,不成曲调,在深夜里听着格外瘆人。
突然,西厢房的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似乎有人正在慢慢推开它。
李建军和王秀兰顿时绷紧了神经,眼睛死死盯着卧室门缝下透过来的光影。
一个长长的影子先投了过来,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他们门前停住了。
夫妻俩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门外的人似乎站了很久,久到李建军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询问时,脚步声却又轻轻远去了。
然后是西厢房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
李建军和王秀兰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雨终于小了些,但天色依然阴沉得可怕。李建军早早起床,发现西厢房的门依然紧闭。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小芳?醒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稍微加重了力道:“孩子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还是寂静无声。
一种强烈的不安促使李建军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竟然从里面锁死了。
“怎么了?”王秀兰抱着小宝走过来,脸上带着担忧。
“没动静,门锁着。”李建军皱眉,“不对劲,我得进去看看。”
他后退一步,正准备撞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小芳站在门口,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眼睛下的黑眼圈深得吓人。她依然穿着那件红色棉袄,但现在已经半干了。
“对不起,睡得太沉了。”小芳的声音依然沙哑,“孩子有点发烧,我一晚上没睡好。”
李建军瞥了一眼房间内部,床上似乎有个小包裹在动,但看不太清楚。
“需要帮忙吗?村里有医生...”王秀兰关切地问。
“不用了!”小芳突然提高声音,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说,“谢谢,不用了。孩子就是有点着凉,今天雨小些我们就走。”
她说着,眼神飘忽不定,不时瞥向院子方向。
早餐时,小芳吃得很少,只是不停地喂怀中的婴儿。她用一个旧奶瓶装着米汤,小心地送到包裹里,但始终不让别人看到孩子的脸。
“让孩子透透气吧,别闷坏了。”王秀兰好心提醒。
小芳猛地收紧手臂:“不行!不能见风!孩子会病的!”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连小宝都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就在这时,小芳怀中的包裹突然剧烈地动起来,一种奇怪的、像是被捂住嘴巴的呜咽声从里面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