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皓天话音刚落，狗舍里，女孩吮吸狗奶的动作弄痛了病狗。
狗猛地扭头，一口咬在她胳膊上，鲜血瞬间涌出。
女孩发出凄厉的哭喊：“爸爸！疼！爸爸——！”
可过敏反应太严重，肿胀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周皓天跟没听见一样，镜头还在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好！这情绪太真实了！保持住！”
我冲他们吼：“她被咬了！会得狂犬病的！快救人！”
柳思思立刻驳斥：“你能别在这危言耸听吗？人家狗狗跟她闹着玩呢。”
她对着哭嚎的女孩柔声说：“小蕊乖，亲亲它的鼻子，让狗狗感受到你的爱，它就不咬你了。”
我猛地看向那只攻击人的狗。
它眼睛已经充血，完全是攻击状态。
柳思思分明是故意的。
我忽然认出了这批狗。
我是动物保护协会会长，一周前收留这批流浪狗的时候就发现好几只状态不对，疑似狗瘟初期。
我强行把它们隔离在狗舍最里面的笼子，请了兽医明天来看。
现在，它们全被柳思思放出来了。
这只咬人的，症状最明显。
狗瘟高度传染，会致命。
现在，它咬破了佳佳的皮肤。
我疯了般拉扯狗舍的门锁：
“开门！狗需要治疗！”
“你把得了病的狗关在这里是什么居心？你这是想害死它们！这是活生生的命啊！”
我对着人群哭喊，让他们过来评评理。
人们全都举着手机，议论纷纷，看柳思思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善。
柳思思脸色瞬间惨白。
她猛地扑到一旁，抱住一只瑟瑟发抖的狗，声音猛地带上哭腔：
“梦仪姐，我知道你一直嫌弃这些可怜的毛孩子！可你也不能因为它们病了，就把它们卖给狗肉馆换钱啊！它们也是命啊！”
这话如同炸弹，炸开了一层浪。
“什么？狗肉馆？”
“林梦仪不是流浪狗保护协会的会长吗？”
“对啊，难道她以前做的善事都是立人设？”
我懵了：“你胡说八道！”
她猛地举起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聊天记录，一个备注狗肉餐馆的人，正和我讨价还价。
我最后发的信息：“病狗便宜，晚上老地方交货。”
附带一张模糊的转账截图，收款名居然真是我。
“假的！那是P的！”
我血液都凉了，冲上去想抢手机。
可那个餐馆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现场，冲着我贼笑。
“怎么，林会长不认识我了？咱们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嘛！”
什么合作？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上次那批货尾款还没结，你这新货啥时候能到位？店里都快断供了，老主顾都催着呢！人家都等着尝鲜呢！赶紧的！”
现场不是爱狗人士就是公益守护者，众怒一下子被点燃了。
“证据确凿还想抵赖！狗肉贩子！”
“打死这个卖狗肉的！”
“人渣！”
“借着做善事的名号害狗的命，你可真是比畜生还畜生啊！”
矿泉水瓶、石块砸在我身上。
无数双手推搡着我，咒骂声淹没了我的辩解。我被围在中间，寸步难行。
可我心知肚明，这一定是柳思思的后招。
周皓天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林梦仪，你竟然干这种勾当？真令我恶心。”
做老公的，这种时候他第一件事居然是跟我割席。
我咬紧牙关，心中已经冷静下来。
柳思思哭得梨花带雨，对着大家伙哀求：
“好心人们，快！快把剩下的狗狗都放出来！绝不能让她带走卖掉！”
“对！放狗！”
“一定要拯救狗狗！不能让她得逞！”
人群爆发的力量凭我一人根本阻拦不住，那些被我关起来准备送往动物医院的病狗们全都被放了出来。
“不！不能放！”我咬牙，“那些狗疑似狗瘟！会传染！放出来全完了！”
可太晚了。
几十只流浪狗被驱赶出来，像牲口一样，被他们连打带推，全部塞进了佳佳所在的那个狗舍。
狗舍瞬间成了地狱。
极度的拥挤让病狗们惊恐万状，互相撕咬踩踏，恶臭和病毒弥漫。
而佳佳，她几乎被狗群彻底淹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