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接受了他为我安排的命运。
去就去吧,烂在泥里,总比烂在你虚情假意的爱里要好。
02
开往边防哨所的军用卡车颠簸了三天三夜。
车停下时,我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眼前是望不到头的戈壁,风卷着沙砾,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这就是陆长风的地盘,第十三号哨所,鸟不拉屎的地方。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战士来接我,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就是陈医生吧?我是营长的警卫员,我叫石头。我们营长在训练场,我带你过去。”
训练场上,几十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进行格斗训练,吼声震天。
我一眼就看到了陆长风。
他比其他人高出半个头,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浑身上下都是虬结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一道狰狞的伤疤从他的左边眉骨延伸到嘴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悍无比。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活阎王”。
“报告营长,陈医生到了!”石头大声喊道。
陆长风停下动作,转过身。他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直直地射向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我挺直了背脊,回视着他,不卑不亢。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旁边一个沙袋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很明显,让我过去。
石头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行李放下。我知道,这是下马威。边防哨所不养闲人,更不相信眼泪。
上一世,我为了配得上贺建军,不仅学医,格斗、射击样样没落下。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沙袋,一记干净利落的侧踢。
沙袋剧烈地晃动起来。
周围的喧闹声小了下去,所有人都看着我这个突然闯入的、瘦弱的女医生。
陆长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亲自走过来,站在我对面,摆开了格斗的架势。
“来。”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没有犹豫,直接攻了上去。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这个男人的力量和速度都远在我之上。但我没有退缩,将我所学的招式尽数使出。他没有因为我是女人而手下留情,招招凌厉。
十分钟后,我被他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依旧冰冷。
“医务室在那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平房,“你的工作,就是保证他们都能活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我一眼。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看到他紧握的右拳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因为刚才用力,那道疤痕微微泛白。
这就是我的新营长,陆长风。一个比戈壁的风还要冷硬的男人。
03
哨所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苦。
这里缺水缺药,最近的镇子开车都要一天。战士们都是铁打的汉子,小伤小病都自己扛着,没人愿意来医务室。
陆长风更是把我当成了空气,除了每天点名能看到他,其他时间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他把我扔在这里,仿佛就是为了验证贺建军那句话——让我烂在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