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绝也在看她。
他的眼神，很冷，很黑。
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看着我。】
他心里在咆哮。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
【让你的眼睛里，只有我。】
【恨我吧。】
【求我吧。】
【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一个不字。】
【朕，就收回成命。】
他在等。
等她服软，等她求饶。
他享受这种，掌控她所有喜怒哀乐的，变态的快感。
然而，楚朝朝，让他失望了。
她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殷绝的心里。
“谢陛下，成全。”
她站起身，对着殷绝，福了一福。
然后，她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将军。
没有一丝，留恋。
殷绝的脸，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里的酒杯，被他，“咔嚓”一声，捏碎了。
碎片，扎进了他的掌心。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但他，感觉不到疼。
【好。】
他心里，只有一个字。
【好得很。】
【楚朝朝，你真是，好样的。】
【宁愿跟着一个粗鄙的武夫，也不愿，求我一句？】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恐慌，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怕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他怕，这个女人，真的会，就这么，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就在大将军，伸出那只肥腻的手，即将碰到楚朝朝的衣袖时——
“站住！”
殷绝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大将军的动作，僵住了。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朕，后悔了。”殷绝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他走到楚朝朝面前，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是朕的。”
他看着那个，一脸懵逼的大将军，一字一顿地，宣布。
“谁，也别想碰。”
说完，他拦腰抱起楚朝朝，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了大殿。
7
殷绝抱着楚朝朝，一路回到了寝宫。
他一脚踹开门，把她扔在了那张巨大的龙床上。
“楚朝朝！”他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地禁锢住。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你很有骨气，是吗？”
楚朝朝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你以为朕不敢把你送出去？”
“你以为朕，真的舍不得你？”
“我告诉你，你不过是朕的一个玩物！朕随时可以，把你赏给任何人！一条狗，一个乞丐！”
他口不择言地，用最恶毒的话，伤害她。
也，伤害他自己。
楚朝朝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是嘲讽。
“那你，为什么不那么做呢？”她问，声音，很平静。
“你怕了，殷绝。”
“你怕我离开你。”
“你怕，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能让你，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的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