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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有点硬。
不是宿醉头痛那种硬,是物理意义上的,邦邦硬。
我试着动动手指,没反应。动动脚趾,也没反应。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有手有脚。
四周一片昏暗,带着一种温润的触感,好像被人攥在手心里。
【又是这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何用。】
一个冰冷的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懵了。幻听?
紧接着,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重重地放在一个冰凉的平面上。视野,姑且称之为视野吧,清晰了一点。
我看到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食指上还戴着一枚黑玉扳指。这双手的主人,正撑在一个铺满奏折的龙案上。
龙案?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
好家伙,我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玉,通体洁白,莹润生光,底部还刻着几个古朴的篆字。
等等,这造型,这质感……
【传国玉玺。】
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这次,我确定了,这声音不是幻觉。
我,林晓晓,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一觉醒来,穿成了一块石头。
还是块来头不小的石头。
暴君殷绝的传国玉玺。
殷绝,史书上赫赫有名的暴君。他弑兄夺位,性情残暴,在位十年,杀的功臣比打的仗还多。
而我,现在就在他的书房,被他放在龙案上。
我正惊恐地消化这个事实,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青色内侍服的小太监,端着一碗参汤,低着头,碎步走了进来。
他走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陛下,该用药了。”
声音很细,有点像女孩子。
我“看”过去,那是个很清瘦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他皮肤很白,嘴唇没什么血色,眉眼却生得极好,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垂着,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和……恨意。
殷绝没抬头,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小太监把参汤放在他手边,然后就安静地垂手立在一旁,像个没有生命的影子。
殷绝批阅着奏折,书房里只有朱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我作为一块玉,百无聊赖,只能发呆。
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在我脑子里响了。
【手真好看。】
我愣了一下。谁的手?
殷绝的目光,还落在奏折上,表情冷得像冰。
【比宫里那些女人的手都好看。又白又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我顺着他眼角的余光瞟过去,看到了小太监那双垂在身侧的手。
确实,很好看。
【就是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像上好的白瓷,一碰就碎。】
我玉身一震。
不是吧大哥,你一个暴君,对着一个给你端茶送水的小太监,想这些东西?
你的人设崩了啊喂!
殷绝终于放下了朱笔,他端起那碗参汤,慢条斯理地喝着。
小太监依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脖子也好看。】
殷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截后颈,白得晃眼。血管的青色都看得清。不知道掐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我:“……”
救命!这里有个变态!小公公快跑!
【他好像很怕我。每次见我都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