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精心准备的切入点，我知道南宫青最近在钻研这个。
秦厉配合得意外的好。
他撑着下巴，眼神落在我脸上，看似专注，嘴里却说着我事先对好的台词：“哦？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肖邦的随性。”
“形式上的随性，内核可能是更深的孤独。”我接上，目光坦然地看着他，努力忽略斜后方那道骤然定住的目光。
我能感觉到，南宫青在看我。
那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我假装无意地将手边秦厉的保温杯往他那边推了推。
“喝点水，说了半天了。”
这个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秦厉挑眉，看了我一眼，还是配合地拿起来喝了一口。
我用余光瞥见，南宫青手里的笔，停顿了很久。
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错愕，和一丝……不适应。
像习惯了某种背景音，突然发现音源变了调。
目的达到。
我和秦厉又低声讨论了几句，然后收拾东西离开。
自始至终，我没有看南宫青一眼。
经过他身边时，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
走出图书馆，阳光刺眼。
秦厉插着兜走在我旁边，语气听不出情绪：“演技不错，东方同学。差点连我都信了。”
我没力气回应他的调侃。
一离开南宫青的视线范围，强撑着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胃里翻江倒海。
“我去下洗手间。”我丢下一句，几乎是冲了进去。
关上门格的瞬间，我扶着冰冷的隔板，干呕起来。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往上涌。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得像鬼。
刚才那个侃侃而谈、眼神明亮的女人，像个虚幻的泡影。
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冰得我一哆嗦。
每一次表演，都是在已经腐烂的伤口上，再精心化一层完美的妆。
恶心的是别人，还是我自己？
晚上，我收到秦厉的信息。
【他刚才问我，是不是和你很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怎么说？】
【我说，关你屁事。】
我盯着屏幕，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秦厉的信息又跳出来：
【不过，你今天看他的眼神，残余的恨意下面，还有不甘心吧？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让他爱上你，不是恨你。你得收着点。】
我看着这句话，愣住了。
他在观察我。
那么仔细。
他甚至看穿了我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情绪。
我回复：【不劳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甘心是因为过去投入的成本，与感情无关。】
发送。
像是在说服他，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放下手机，我蜷缩在床上。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热闹是别人的。
我这里只有一场一个人的战争。
敌人是过去的自己，武器是虚假的表演，赌注是看不清的未来。
但奇怪的是，在这一切混乱和痛苦中，我竟然感觉到一丝……掌控感。
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
就像在漆黑的夜里，终于摸到了墙，即使不知道方向，至少知道，可以扶着它，继续往前走。
哪怕前面是更深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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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对手的筹码**
赵倩儿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