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南宫青就坐在第一排。他看着我，眼神里还有未散尽的、刚才谈论赵倩儿（或者说，是谈论苏晚）时的温柔，以及一丝对我即将演讲的例行公事般的期待。
我走上台，调整话筒高度。目光扫过台下，掠过他的脸，没有一丝停留。
演讲稿是我熬了几个晚上写的，关于梦想与坚持。每一个字，此刻都像在讽刺我。
演讲结束。掌声如雷动。我鞠躬，微笑。像个真正成功的演员。
人群涌上来祝贺。我机械地笑着，说着谢谢。
南宫青也穿过人群朝我走来。在他即将碰到我的前一秒，我猛地侧身，对着离我最近的同学仓促地说：“不好意思，突然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然后，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从侧面的小门冲了出去。
把他错愕的眼神，统统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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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眼泪是冰的，脸是木的。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我头发乱飞。什么完美，什么六年……全他妈是假的。我就是一个精心扮演了六年替代品的小丑。
“啧。”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阴影里传出来，带着点烟熏火燎的哑。
我吓得一激灵，猛地抬头。
是秦厉。我们学校有名的混世魔王，家世显赫，也是南宫家生意上的主要竞争对手。
他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指尖夹着烟。“号称永远完美的东方大小姐，也会像只被淋透了的野猫一样，躲在这儿偷偷掉金豆子？”他顿了顿，吸了口烟，“南宫青那傻逼，为了个死人折腾活人，脑子确实不清醒。”
我愣住了。他居然知道苏晚？还知道得这么具体？
“你调查我？”耻辱感让我浑身发抖。
“调查？”秦厉嗤笑一声，把烟头碾灭，“我没那么闲。只是碰巧，我家和南宫家争的那个开发区项目，南宫家最大的筹码，就是南宫青他爹打算用已故苏家女儿的情分当敲门砖。苏晚——南宫青高中时的白月光，三年前车祸没了。这事儿，稍微打听下就知道。”
我如坠冰窟。
原来如此！原来赵倩儿模仿的不是虚影，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甚至能影响到家族生意的“故人”！
秦厉往前走了一步，离我很近，眼神锐利：“怎么样，发现自己连替身都当得这么被动，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我气得想反驳，却哑口无言。
“哭有用吗？躲在这儿自怨自艾，明天太阳升起，南宫青照样抱着他的回忆和像回忆的赵倩儿，你照样是那个他‘习惯’了的替代品。有意思？”
他的话像冰锥，扎得我体无完肤。
“那你想怎么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厉笑了，带着点疯狂和算计的味道。“想拿回主动权吗？不是小打小闹那种，是让他们都尝尝疼的滋味。”
“做我三个月的‘合作伙伴’。”他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名义上是女友，方便行事。你需要配合我，在必要场合出现在我身边。目标是，让南宫家在那个项目上出局。你赢了，项目核心利益归你家，让你父母彻底翻身。你输了，毕业后，来我公司签五年卖身契，为我所用。”
他看着我骤然收缩的瞳孔：“怎么样，赌徒心理，敢不敢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