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世界,在一次地铁站的眩晕后彻底崩坏。
她开始看到“幻象”:陌生男人下一秒头破血流地倒在列车前;同事在咖啡馆被坠落的广告牌砸得粉碎;邻居家中传来凄厉的惨叫……每一个片段都血腥逼真,如同亲临其境。
但可怕的是,这些恐怖场景有时会部分成真——广告牌真的坠落,却砸中了别人;邻居家深夜果然传来异响,却又安然无恙。
医生诊断她压力过大,男友认为她精神失常,周围人视她为瘟神。无人相信她目睹的是来自未来或过去的碎片。
直到她发现,那些幻象并非全是混乱的预言。有些,是早已发生却被完美掩埋的罪案回响。而那个在幻象与现实中如影随形的模糊阴影,似乎不仅知道她的能力,更在暗中窥视、引导,甚至……欣赏着她的恐惧。
当又一次预兆袭来,指向一个废弃工厂和一场即将发生的谋杀,林夕决定孤身前往。她必须弄清楚,这究竟是精神崩溃的绝望幻觉,还是一个冷血杀手为她量身定做的致命陷阱?
她唯一能“预见”的是,答案的代价,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1.
城市的脉搏在地下铁里跳动得最为急促。下午六点半,站台上挤满了归心似箭的人们,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香水味和地铁特有的金属尘埃气味。林夕缩在人群相对稀疏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着掌心,试图用细微的痛楚来对抗那几乎成为日常的、令人窒息的焦虑。她最近总是这样,莫名的恐慌像潮水,不知何时就会淹没上来。
突然,毫无征兆地,那感觉又来了。
不是潮水,是海啸。
剧烈的头痛像一根烧红的铁钎从太阳穴狠狠凿入,视野瞬间扭曲、碎裂、然后重组——却重组成了一个地狱般的图景。
周围嘈杂的人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被拉长了的嗡鸣。她依然站在站台边,但一切颜色都变得灰败而不真实。她身旁那个穿着灰色西装、专注地看着财经报纸的中年男人,他的侧脸在林夕的眼中猛地变形——额角裂开一个狰狞的口子,鲜血像泼墨般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报纸和西装前襟。他圆睁着眼睛,嘴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僵硬地向后倒去,重重摔落在站台边缘,半截身子几乎悬空。
而与此同时,隧道深处,列车头灯刺眼的光芒已经逼近,伴随着越来越响、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不……”林夕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水泥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眼睁睁看着那具“尸体”躺在那里,列车庞大的车头阴影已经笼罩下来……
幻象戛然而止。
头痛潮水般退去,嗡鸣声消失,世界的色彩和噪音猛地灌回她的感官。林夕踉跄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广告柱,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她猛地扭头,瞳孔因恐惧而收缩。
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就站在她旁边,不到半米的距离。他好端端地站着,手指捻过报纸一角,眉头微蹙地看着股市行情,呼吸平稳,额角光洁,没有任何伤口。仿佛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只是林夕脑中一场荒诞绝伦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