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谁？」
「林瑶。」
她吐出这个名字。
轻飘飘的。
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知道她对你做的事。」
「也知道王硕在打压你。」
「我可以帮你赢回来。」
「用你的能力，用我的资源。」
「很公平。」
我看着她。
想从她眼里找出破绽。
但她很平静。
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怎么样？」
她问。
「考虑一下。」
我说。
6.
我没拿那份合同。
但也没拒绝。
苏晴给我一周时间考虑。
她给我安排了酒店房间。
就在她隔壁。
「住这里方便，随时可以找我。」
我没拒绝。
因为确实没地方去。
房东太太发来短信。
说房子租给别人了。
让我尽快搬走。
东西不多。
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苏晴看到我的行李箱。
没说什么。
但眼神暗了一下。
「你就这点东西？」
「嗯。」
「以前……」
「以前的东西，都卖了。」
她不再问。
让服务员帮我放好。
房间很大。
有落地窗。
可以看到江景。
浴室按摩浴缸。
床软得能陷进去。
但我睡不着。
躺在地板上。
数着天花板上的纹路。
想起三年前。
我也住这种地方。
甚至更好。
那时候林瑶天天粘着我。
说最爱我。
说非我不嫁。
破产后第一个星期。
她还在。
说陪我度过难关。
第二个星期。
开始抱怨房子小。
车差。
第三个星期。
她认识了王硕。
一个月后。
她搬出了我们租的小房子。
走的时候说。
「陈默，别怪我，现实一点对大家都好。」
现实。
真是个好东西。
能让人看清很多人。
手机亮了一下。
是苏晴的消息。
「睡了吗？」
「没。」
「开门。」
我起身开门。
她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穿着睡衣。
兔子图案。
有点幼稚。
「我害怕。」
她说。
「雷声。」
我这才注意到外面在打雷。
轰隆隆的。
「能进来吗？」
她眼睛湿漉漉的。
像受惊的小鹿。
我让开身子。
她钻进来。
跳到床上。
用被子裹住自己。
只露出眼睛。
「你睡床，我睡地板。」
我说。
「不行，床很大，一起睡。」
「不合适。」
「怕我吃了你？」
她眨眨眼。
「大学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年轻。」
「现在老了？」
她撇嘴。
「陈默，你才二十八。」
「心态老了。」
我躺在地毯上。
闭上眼。
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很轻。
「陈默。」
「嗯？」
「你还恨我吗？」
「恨你什么？」
「当年……我太缠人。」
「不恨。」
「真的？」
「嗯，都过去了。」
沉默了一会。
她又开口。
「那你还爱她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林瑶。
「重要吗？」
「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