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张银行卡,忽然笑了。
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牵动着体内的肿瘤,一阵阵地绞痛。
“你笑什么?疯了?”许淑慧被我笑得有些发毛。
我慢慢止住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许淑慧,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和你那个死鬼爹踩在脚下!”她恶狠狠地说。
“是吗?”我轻轻地说,“那我们,就等着瞧。”
她们走后,我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不顾护士的阻拦,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用许淑慧扔下的那张卡,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没有窗户,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张律师打电话。
“张叔叔,我想修改遗嘱。”
电话那头的张律师沉默了许久,声音艰涩:“言言,别做傻事。你的病,我们再找找专家,还有希望的……”
“没有希望了。”我打断他,“我已经决定了,放弃治疗。”
与其在无尽的痛苦和化疗中苟延残喘,不如用我最后的时间,为他们准备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我死后,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我父亲留下的,以及未来可能追回的所有资产,全部成立一个基金会。”
“基金会的名字,就叫‘回响’。”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股市,用我账户里所有的钱,每天,持续买入傅氏集团的流通股。不需要多,百分之一就可以。”
张律师很震惊:“买傅氏的股票?言言,你这是……”
“张叔叔,你相信我吗?”
“……我信。”
“那就按我说的做。”我继续说,“第二,帮我联系一个最顶尖的公关团队,和一个最好的黑客。”
“第三,帮我买一个最高清的针孔摄像头。”
“第四……”
我一条一条地,冷静地布置着我的计划。
张律师在电话那头,从震惊到沉默,最后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言言,你这是要……”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枯槁的脸,平静地说。
“我要他们,在我死后,活在永恒的忏悔和恐惧里。”
“我要所有网暴过我的人,都为他们敲下的每一个字,付出代价。”
从那天起,我成了一个最完美的“演员”。
我开始在网上发布我的“忏悔日记”。
“我错了,我不该嫉妒妹妹,不该惹妈妈生气。”
“是我太偏激,是我精神有问题,我不该去告他们。”
“求求大家不要再骂他们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每一篇日记,都写得情真意切,卑微到尘埃里。
很快,我的“忏悔”起到了效果。
网上对我的谩骂,渐渐变成了同情和怜悯。
“唉,她也挺可怜的,看样子是知道错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家就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