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膏从脚踝延伸到膝盖,像一个沉重的枷锁。
我被丢在卧室的地毯上,门外,客厅里传来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和压抑的笑声。
今天是我家不成文的“家庭日”,也是一场为小三的女儿,我的“妹妹”萧寒,举办的庆功宴。
庆祝她拿走了我的一切。
“温言,滚出来吃饭。”我妈许淑慧的声音穿透门板,没有半分温度。
我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断骨处传来剧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门被猛地推开。
许淑慧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妆容一丝不苟。她看着我在地上挣扎,眉头都没皱一下。
“别装死,不然我就让保姆把饭给你倒在地上,你像狗一样去舔。”
她的身后,萧寒探出半个脑袋,穿着我去年生日时爸爸送我的那条白色连衣裙,裙摆飘飘,衬得她纯洁无瑕。
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妈妈,你别对姐姐这么凶。姐姐只是一时想不开,毕竟的保送名额只有一个。”
许淑慧立刻换上慈爱的面孔,伸手抚摸萧寒的头发:“我们小寒就是心善。你姐姐她从小被惯坏了,不知好歹。那个名额本就该是你的,你比她优秀,比她懂事。”
我扶着墙,终于站稳了,腿部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看着她们母女情深的戏码,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我不知好歹?”我开口,声音干涩,“许淑慧,你抢走我爸的公司,把我爸留给我的东西全变成她的,现在连我的未来也要抢走?”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放肆!你叫我什么?”许淑慧的眼睛里满是淬毒的恨意,“温言,你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让你给小寒一个名额,委屈你了?”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萧寒立刻挤出几滴眼泪,拉住许淑慧的胳膊,“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姐姐这么想去,就让给姐姐吧。我没关系的,我可以去打工……”
她说着,眼角的余光却挑衅地瞥向我,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好一朵盛世白莲。
“胡说!”许淑慧心疼地搂住她,“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妈妈补偿你都来不及,怎么能让你再去吃苦?她不去,有的是人愿意去。”
她说完,转向门口,声音瞬间温柔了八度。
“谨言,你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了。”
我的未婚夫,傅谨言,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脸上的红肿和狼狈的样子,只是短暂地顿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阿姨,小寒。”他礼貌地打招呼,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萧寒,“恭喜你,的录取礼物。”
萧寒惊喜地叫出声:“谢谢谨言哥哥!哇,是最新款的手机!我一直想要的!”
傅谨言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他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耐烦。
“温言,别闹了。不就是一个名额吗?你至于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