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
“凤族虽然没落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长老，已经派人来我这里，要我给你一个‘交代’。”
我的心，彻底凉了。
6
凤族要交代。
这五个字，像五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个血脉不纯的蛟龙后裔，怎么跟人家传承了上万年的古老神族斗？人家随便派个扫地的出来，都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我爹要是知道这事，估计会当场吓晕过去。
我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我看见沧衍的嘴角，又勾了一下，这次我看得很清楚。
他好像……觉得很有趣？
“殿下……”我艰难地开口，“此事……此事因我而起，我愿一人承担。还请殿下……不要迁怒我的家人。”
现在只能指望他发发善心，看在我还算识相的份上，给我留个全尸。
“你打算怎么承担？”他饶有兴致地问，那样子，不像是在审判一个罪人，倒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我能怎么承担？
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小仙愿前往凤族，负荆请罪，任由他们处置。”
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唯一的办法。总比连累全家一起陪葬强。
沧衍看着我，没说话。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像是能看穿我心里所有的想法。
就在我以为他要点头同意的时候，他却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觉得，凤族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来找我这个龙族太子施压？”
我愣住了。
我光想着怎么请罪了，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啊，朱羽不过是个旁支的旁支，跟凤族的关系，远得不能再远。就算我当众让她下了不台，丢的也是她自己的脸。凤族至于为了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戚，就大张旗鼓地来找龙族的麻烦吗？
这不合理。
除非……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除非……他们真正在意的，不是朱羽，也不是什么霓裳羽衣舞……”我看着沧衍，试探着说，“他们在意的，是您的态度。”
沧衍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
“说下去。”
得到了鼓励，我的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龙族势大，凤族没落，这是四海八荒人尽皆知的事实。凤族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上古神族的体面，但内里早已衰败。他们急需一个机会，来向外界证明，他们依旧是不可轻辱的。他们更需要一个机会，来试探龙族，特别是您这位未来龙王的底线。”
“我，或者说朱羽这件事，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引子。他们借着朱羽这件小事，把事情闹大，闹到您这里来。如果您为了不得罪他们，惩罚了我，那就说明您对凤族心存忌惮，他们就赢回了面子，以后行事也会更加大胆。”
“如果您选择保我，那就说明，您根本没把凤族放在眼里。这同样也是一种表态。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能通过这件事，达到试探您，并且宣示自己存在感的目的。”
我说完这一大段话，感觉口干舌燥，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这都是我的猜测。万一说错了，这位太子爷一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沧衍静静地听我说完，没有打断，也没有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