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找房子搬出去。」
「顾意也一样。」
「以后你们的生活，我不会再过问。」
我以为他会发怒、会咆哮，甚至摔东西。
但他没有。
他转身离开。
背影冷硬得像一把刀。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儿子，真的把我当成了敌人。
但我不后悔。
因为比起继续当那个「任人利用、任人吸血」的冤种妈，我宁愿被他恨上一阵子。
3
一个月后。
我在黎氏大厦28楼，接到前台的电话。
「秦总，韩先生来送钥匙了。」
我让前台把他请上来。
他没穿西装，也没再摆出公子哥那一套。牛仔裤、旧帆布鞋、黑T恤，整个人像是换了个皮。
「钥匙。」他说，语气平静。
我接过：「住得还习惯吗？」
他顿了下，想说什么，最后只剩下一句：
「你会后悔的。」
我没理他，转身回办公室。
看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我心里毫无波澜。
人生最难的两件事：
一个是醒来。
一个是放手。
韩屿走后，我以为他会老老实实去找份工作，哪怕是去顾意原来导师那儿混个助理名头。
但他没有。
他和几个所谓的「创业青年」凑了一笔启动资金，在北城开了一家livebar，说是要做「城市青年文化聚集地」。
听说投资人之一是顾意的研究生同学，另一个是顾意的高中学长，刚从国外回国，家里在做投行。
顾意，真是挺会「择人而栖」。
但我没管。
我现在的生活节奏跟以前不一样了。刚刚上线的影视金融平台项目进入冲刺阶段，还有个新电影剧本要谈版权收购。
我正忙着安排下月去柏林电影节的行程，结果这天傍晚，前台又来通知：
「韩屿在一楼，非要见您。」
我没说让他上来，也没下去。
我只是让前台告诉他一句话：
「黎总在开会，请他发邮件。」
半小时后，他发来了一封不到五十字的邮件，直接打在我内网上。
【主题：资金支持申请】
内容：
资金链断裂，项目暂停，需应急周转30万。
若您愿支持，请联系我。
邮件发得冷冰冰，像是在和投资人谈生意，而不是和母亲说话。
我回了两句：
【黎韵回复】：
自主创业，自负盈亏。
祝您早日走上正轨。
结果没过两天，他的酒吧就上了热搜。
——#北城「艺栖」酒吧涉醉酒打架，经理韩屿与富二代岳肇霆冲突入院#
我第一眼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岳肇霆，我当然知道。
岳总的独子，金融圈里有名的「热血直男」。关键是，新闻里还提到了顾意。
说顾意是导火索。
看样子，故事的狗血发展路线还是来了——
顾意原本在岳家的投资公司实习，后来和韩屿在一起，岳家少爷当然不高兴，于是冲突发生。
我没第一时间去医院。过去的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亲自道歉、打点医药费。
但现在的我，不再做这些了。
4
三天后，岳总亲自约我吃饭。
「黎姐，孩子的事，我本来没打算管，可毕竟出事了，肇霆那小子脾气直，不懂分寸，您别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