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昆仑初遇,狐女叩门拜仙师
昆仑之巅,亘古积雪映着流云,仙雾缭绕处,玉虚宫的飞檐如鹤翼展向苍穹,檐角铜铃随风轻颤,鸣声清越,似能涤荡三界尘埃。
林越立于观星台,玄色道袍被山风掀起,墨发以一枚素银簪绾起,发梢偶尔拂过肩头,带着九千年岁月沉淀的清寂。
他是三界敬仰的“尘霄仙尊”,曾于涿鹿之战斩魔尊、护苍生,剑气所至,魔气消融,彼时三界传颂他“剑破鸿蒙开天地,心藏日月照山河”。
可自三千年前,他亲手废去堕魔弟子墨渊的仙骨,看着昔日亲传弟子坠入深渊后,便再不言收徒二字,只以星辰为伴,以剑为友,玉虚宫的殿宇间,只余他孤身剪影,与青灯古卷相依。
这日,山门外忽传细碎足音,伴着几声怯怯的呼救,如断线银铃,穿透昆仑的寂静。林越掐诀远眺,只见漫天风雪中,一粉衣少女被三只玄铁兽追袭——那玄铁兽乃上古异种,铜皮铁骨,獠牙泛着寒光,每一次扑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
少女毛茸茸的狐耳尚未敛去,耳尖沾着雪粒,跑动时身后一条蓬松的狐尾晃荡,腕间一枚同心锁泛着淡青灵光,在风雪中格外显眼。
那同心锁,是他当年赠予青丘狐帝的信物。昔年狐帝与他共战魔族,于万军之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临终前将此锁交予他,笑言“若他日青丘有难,望仙尊看此锁份上,略施援手”。
如今狐帝已逝,青丘遭魔族突袭,族人离散,这小狐妖想必是孤苦无依,才逃至昆仑寻求庇护。
指尖轻弹,三道金芒破空而去,如流星坠地,精准击中玄铁兽的眉心——那是玄铁兽唯一的弱点。
玄铁兽发出几声凄厉的嘶吼,瞬间化为飞灰,消散在风雪中。
少女跌坐在地,雪粒沾满脸庞,她抬起头时,琥珀色眼眸撞进林越眼底,那眸中盛着揉碎的星光,还带着未褪的惊惶,像受惊的幼鹿。
“仙尊救命之恩,苏软无以为报,”她挣扎着起身,膝行几步,额头轻叩青石,动作虔诚而执拗,“愿拜仙尊为师,随侍左右,洗衣煮茶,学仙法护苍生,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林越立于风雪中,衣袂翻飞,目光落在她冻得泛红的指尖,想起狐帝临终前的嘱托,又念及这小狐妖孤苦无依的处境,终是轻叹一声,声音清冽如雪山融泉:“入我门下,需守昆仑仙规三则:一不涉红尘纷扰,二不堕心魔深渊,三不违天地道义。你可应?”
苏软立刻抬头,眼中闪过狂喜,晃了晃身后尚未完全化形的狐尾,语气坚定:“弟子苏软,定遵仙规,绝不给师傅丢脸!”
此后,玉虚宫便多了抹鲜活的粉色身影。
苏软初学仙法时,总爱偷懒耍滑,练剑时故意脚下一滑,摔进林越怀中,感受着他身上清冷的仙泽,脸颊泛红却故作镇定;煮灵粥时,要么把粥煮糊,要么忘了放灵米,却捧着歪歪扭扭的粥碗递到林越面前,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撒娇:“师傅,弟子第一次煮粥,您就尝一口嘛!”就连林越打坐时,她也会悄悄变作三寸长的小狐,蜷在他袖袋里,时不时探出头蹭蹭他的手腕,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满心欢喜。
林越嘴上总冷斥“胡闹”,可行动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