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那片叶子上的“[Error]… Null Pointer…”字样。
空指针错误？！
这玩意儿他太熟了！前世写代码最常遇到的bug之一！这株看起来快要嗝屁的野生植物，竟然是码农真人留下的一个……调试终端？或者说，一个会报错的彩蛋？！
他强忍着激动，小心翼翼地又注入一丝灵力，尝试着在心里默念：“try… catch…”
植物毫无反应。
“编译？运行？调试模式启动？”他换着各种指令。
植物依旧蔫了吧唧，毫无动静。
林小满摸着下巴，琢磨着那句报错信息。“Null Pointer……空指针……是缺少了什么关键参数？还是运行环境不对？”
他环顾四周，这片丙字柒号田灵气稀薄，土地贫瘠，确实不像什么高级运行环境。
“难道是……缺‘水’？不对，普通的水肯定不行。”他想起码农真人藏的“快乐水”，“或者是缺某种特定的能量？”
他想了想，尝试着运转起那半生不熟的《匿踪术》，将那股降低存在感的特殊灵力波动，缓缓注入植物根部。
植物轻微颤抖了一下，叶子上的错误信息模糊了一瞬，变成了另一行字：
“[Warning]… Low Energy… Please charge…”
低能量警告！需要充电？！
林小满嘴角抽搐。好家伙，还真是个电子设备啊？！充电？用灵石吗？
他赶紧掏出一块下品灵石，小心翼翼地放在植物根部。
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灵气被迅速吸收。
而那株植物的叶片，则以一种违反植物学常识的速度，缓缓舒展了一些，焦黄色褪去少许，透出一点点微弱的绿意。叶子上的字符也变成了：
“[Info]… Charging… 5%... System recovering…”
还真能充电！还有进度条！
林小满来了兴致，又掏出几块下品灵石挨个喂给它。看着进度条慢慢爬到15%，植物也显得精神了不少。
但就在他掏出第五块灵石时，植物猛地抖动了一下，叶片上突然冒出一连串乱码，然后迅速变回焦黄，甚至比之前更蔫了，进度条也跌回了1%。
“[Error]… Invalid energy source! Corruption detected! … System rollback…”
无效能量源？检测到污染？系统回滚？
林小满愣住了。下品灵石不行？能量太杂？还是说……这玩意儿挑食？
他想了想，一咬牙，拿出了那瓶柳依依师姐送的“百花凝露”。这玩意灵气精纯，应该没问题吧？
他滴了一滴凝露在根部。
植物瞬间像是打了鸡血，叶片“唰”地变得翠绿欲滴，进度条狂飙到50%！叶子上的字符也变得清晰稳定：
“[Info]… High purity energy detected! System optimizing… Please stand by…”
有效！
林小满大喜，正准备再滴几滴，那进度条又猛地开始下跌，植物再次萎靡，字符闪烁：
“[Warning]… Energy type mismatch! Incompatible with current ‘Hardware’! … Switching to survival mode…”
能量类型不匹配？与当前“硬件”不兼容？
林小满傻眼了。这破盆栽还挺挑！百花凝露都不行？那它要啥？难不成要喝汽油？
他围着这株挑剔的盆栽转悠，愁眉苦脸。
【检测到宿主进行无意义、低效率、且消耗珍贵资源的行为。逆袭版系统强烈建议：立即铲除该不明变异植物，以免影响灵蕴草生长。奖励：十块下品灵石。】
系统冰冷地发布任务，充满了对这颗盆栽的嫌弃。
“铲除？你想得美！”林小满立刻拒绝，“这可是前辈留下的遗产！是宝贵的考古发现！”
【该植物无法提供任何实际价值，且持续消耗宿主资源。系统判定为负资产。建议清除。】
“你懂个屁！这是情怀！是彩蛋！”林小满梗着脖子，“说不定它能吐出什么隐藏功法呢！”
系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计算这种可能性，然后再次开口，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诱惑？
【基于宿主强烈保留意愿，系统可提供‘珍稀灵植培育辅助套餐’，内含《灵植催生术》、《五行蕴灵阵图》、《百草鉴别大全》等，套餐价仅需二百八十灵石！助您早日破解该植物奥秘！】
林小满：“……你又来？不买！”
他算是看透了，这系统就是个无良奸商，变着法子想坑他的灵石！
他决定靠自己。码农真人留下的东西，肯定跟编程有关。他再次注入一丝灵力，尝试着传递一个最简单的指令：“hello world?”
没反应。
“system.out.println(“bug”);”
植物抖了一下，叶片上艰难地浮现：“[Error]… Unrecognized command…”
不识别命令？
林小满摸着下巴，换了个思路。既然是盆栽， maybe 需要的是更“自然”的指令？或者……是某种特定的“协议”？
他想起码农真人玉板上提到的“尴尬暴击”和“吐槽能量”。难道……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盆栽，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对着甲方爸爸汇报需求的语气说道：
“尊敬的盆栽系统！现提交需求如下：请于三个工作日内，实现开花结果功能，并同步输出隐藏功法一套！UI要炫酷，性能要流畅，必须支持跨平台移植（指能种到别的花盆）！预算：零灵石！工期： ASAP！”
这一段话蕴含了丰富的程序员怨念和尬力！
盆栽剧烈地颤抖起来，叶片上的字符疯狂闪烁：
“[Error]… Requirements too vague! … Budget insufficient! … Timeline unrealistic! …”
“[Warning]… High level of nonsense detected! … System stress increasing!”
“[Info]… Generating useless report… Please find attached: (一堆乱码)…”
最后，它顶端那片最大的叶子，竟然缓缓地、艰难地，凝结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那露珠散发着极其精纯却又十分微弱的木属性灵气。
“[Info]… Requirement rejected. Compensation: One drop of ‘Wood Spirit Dew’. (Note: May cause unexpected mutations)…”
需求被拒！但补偿了一滴“木灵露”？还备注可能引起不可预知的突变？
林小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滴露珠。这、这还真能互动啊？！而且这回应方式，也太有码农真人的风格了！死都不肯直接给好处，非得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他小心翼翼地用玉瓶接住那滴露珠。虽然只有一滴，但里面蕴含的精纯木灵之气，让他感觉浑身舒泰。
“所以，正确方式是……提交不靠谱需求，然后被拒绝，拿补偿？”林小满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点门道。
他尝试着又把那滴木灵露滴回给盆栽。
盆栽吸收之后，似乎精神了一点点，进度条艰难地爬到了2%。
看来这露珠对它自己也有点好处，但不多。
林小满想了想，把这滴露珠稀释了一下，浇灌给了旁边那几株蔫了吧唧的灵蕴草。
奇迹发生了！
那几株灵蕴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挺拔，叶片舒展，甚至隐隐长大了一圈！效果比什么聚气丹、灵雨术强了百倍！
“好东西啊！”林小满眼睛放光！虽然只有一滴，还稀释了，但这效果杠杠的！
看来这报错盆栽，是个可持续薅羊毛的宝贝！虽然薅的过程比较费脑子（和脸皮）。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的主要工作就从折腾自动化种田，变成了变着花样“调戏”报错盆栽。
他时而用产品经理的口吻提出各种奇葩需求，时而用测试人员的语气报告各种“bug”（比如“叶片颜色RGB值偏差太大”），时而甚至假装是用户写差评（“差评！盆栽功能单一，无法播放视频！”）。
每一次，盆栽都会报出一堆错误警告，然后极不情愿地挤出一丁点补偿——有时是一小段无法解读的符文，有时是一缕奇特的气息，最多的是那种“木灵露”，但量都少得可怜。
靠着这些微薄的“补偿”，他那几株灵蕴草长得格外茁壮，远超同期其他人的水平，甚至引得孙管事都忍不住过来看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的惊讶是藏不住的。
而林小满也发现，每次和盆栽进行这种“深度交流”，他的神识都会得到一丝极其细微的锤炼，对灵力的操控也更加精细了一些。修为更是稳步朝着炼气七层后期迈进。
【检测到宿主通过非常规方式提升神识及灵力操控精度。系统重新评估中……评估完成：该行为效率低下但有效。逆袭版系统商城上新：‘神识刺激模拟器’（体验版），售价五十灵石，效果堪比调戏盆栽一百次！】
系统再次不甘寂寞地跳出来抢生意。
“不买！我就喜欢这种原生态的修炼方式！”林小满果断拒绝，继续乐呵呵地折腾他的盆栽。
这天，他正对着盆栽模拟“甲方爸爸第三次要求更改需求”的咆哮现场，试图再榨点木灵露出来时，一个略带好奇和怯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林、林师兄……你……在跟谁说话？”
林小满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是那个曾经被他“救”过的王师妹。她正提着一个水壶，一脸好奇又害怕地看着他，以及他面前那株平平无奇的焦黄植物。
显然，她只看到林小满对着空气咆哮，没看到植物叶片上闪过的字符和那滴刚刚凝结出来的露珠。
林小满老脸一红，赶紧收起玉瓶，干咳两声：“咳咳，没、没跟谁说话。我这是在练习一种特殊的……音波催生术！对，音波催生术！通过特定的频率与灵植沟通，促进其生长！”
王师妹瞪大了眼睛，将信将疑：“音、音波催生术？还有这种法术？”
“当然！”林小满硬着头皮吹牛，“此乃上古秘法，失传已久！我也是偶然得知！你看我这灵蕴草，长势是否格外喜人？便是此术之功！”
王师妹看了看他那几株确实格外精神的灵蕴草，又看了看那株毫无变化的焦黄植物，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可是……这株好像……没什么变化啊？”她指的是那报错盆栽。
林小满面不改色：“此乃实验对照组！用以对比验证音波效果之显著性！”
王师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林小满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敬畏（和怀疑）：“林师兄果然……博学多才……”
【叮！忽悠同门成功，并自我感觉良好，能量+2！】
林小满正得意，忽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诡异？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优先级信息流试图接入系统！来源：未知！权限：极高！】
【逆袭版系统防御模块自主启动！遭遇强力突破！】
【突破成功！信息流注入！】
【系统界面更新中……更新完成！】
林小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猛地一变！
原本冰冷蓝色的界面，瞬间变成了……骚气蓬勃的粉紫色！边缘还带着闪烁的星星和爱心图案！
系统提示音也从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变成了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女声：
“叮咚！~亲爱的宿主大大！恭喜您成功触发隐藏彩蛋‘码农真人的馈赠’！您坚持不懈（死皮赖脸）与神秘盆栽互动的行为，感动了天道（才怪）！特此为您的系统更换限定款皮肤——‘猛男粉·吐槽能量特别版’！希望您喜欢哦！啾咪！~”
林小满：“？？？？？？”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粉嫩嫩、闪亮亮的系统界面，听着那嗲声嗲气的提示音，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这什么玩意儿？！码农真人？！是你干的吗？！你这审美也太恶趣味了吧？！
还有这提示音！啾咪是个什么鬼啊？！
【亲爱哒宿主~】粉红系统用能腻死人的声音继续说道，【新皮肤搭载了更强大的吐槽能量吸收模块哦！并且新增了‘尬能量暴击’连携技能效果！是不是很棒呀？快夸夸人家嘛~】
林小满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系统！你给我变回去！立刻！马上！”他内心咆哮。
【不嘛不嘛~人家喜欢这个颜色嘛~】系统居然开始撒娇，【而且这是限定款哦！过了这村没这店啦！宿主大大您就从了嘛~】
林小满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比之前的冰冷系统还要命一百倍啊！
码农真人！你留下的这都是些什么坑爹遗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