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我垂下眼眸，“只是看过她的作品，很敬佩。”
这是一个安全又讨巧的回答。在创意行业，谁没研究过当年那个横空出世的鬼才Echo呢？
江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他转向面色惨白的苏蔓，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冰冷：“苏总监，现在，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份由实习生在一夜之间做出的‘草稿’，会比你们整个团队耗时一个月打磨出的‘成品’，在立意和完成度上高出不止一个维度吗？”
“我……”苏蔓张口结舌，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怎么解释？说她没看懂自己“创作”的方案？还是说她手下的实习生其实是个隐藏的天才？
无论哪个理由，都等于承认了她自己的无能。
王总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江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林未，她，她可能是之前参与过方案的讨论，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王总，”江澈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你自己的专业？”
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份‘织梦·重生’，我要了。”江澈合上电脑，站起身，“至于合作方，我会重新评估。我星河互娱的项目，不需要窃贼，更不需要饭桶。”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苏蔓和王总一眼，径直向外走去。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递给我一张名片。
“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公司，我们谈谈后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以‘织梦·重生’创作者的身份。”
直到江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蔓才仿佛从冰冻中解脱出来。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死死盯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林未，我们没完。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赢了第一回合，但苏蔓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在我身边安插了三年，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她如今的手段和人脉，却知之甚少。
回到我租住的那个小小的隔断间，我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和后怕才如潮水般涌来。
我赌赢了。但下一步呢？
江澈的名片被我攥在手心，边缘已经有些濡湿。他最后那句话，和他提到Echo时那异样的眼神，让我感到一丝不安。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对我，仅仅是欣赏作品，还是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和这种心思深沉的“暴君”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我别无选择。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向上攀爬的藤蔓。
5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星河互娱的顶层办公室。
江澈的公司和他本人一样，冷峻、简约、高效，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精英阶层的压迫感。
他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织梦’这个项目，我可以直接交给你来负责。”
我有些意外。
“两个选择，”他竖起两根手指，“一，我投资你，成立一个独立工作室，专门服务于这个项目。二，你入职星河互娱，成为项目总负责人，我给你配备最好的团队和资源。”
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一个，对一个刚被开除的“实习生”来说，都是一步登天的诱惑。
